徐璎让人去把郑夫人从牢中放出, 派了两个太医到郑家去道歉,传话道:“不知真是郑公夫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听闻府上有双生喜事,还未有大名,不如赐女婴‘去病’二字, 保佑她去病消灾, 平安长大。” 郑夫人浑身是伤,被抬回府宅,郑家的人吓了一大跳,又听徐璎莫名其妙给一个小娘子赐个去病的名字,众人后背发凉。 “徐璎她发现什么了?”郑嵩惊疑。 哀太子的子嗣易夭,徐璎故意起这样一个名字,莫非就是警告他们,她已经知道了林奉仪的事? 郑家陷入恐慌之中, 郑夫人趴在床上哎呦叫唤, 狠狠捶床, 痛叫几声, 声音尖锐刺耳:“一定是徐珍觉察了什么,把事情告诉了徐璎,这个小贱妇,肚子不争气就罢了, 毁了我儿还不够,还要生生毁了我们郑家, 当初就不该指她,如果嫁给我儿的是徐琅,恐怕儿郎都满地跑了, 徐珍真是个灾星、搅家精……” 郑嵩听郑王氏发牢骚就头疼,他揉了揉眉心,肃声道:“行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徐璎知道皇孙养在我们郑家,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得联系魏谦到提早动手了,逼徐璎退位!” 郑夫人眼角立马爬上喜色,什么徐珍、徐琅通通抛到脑后,皇孙年幼,他们郑氏与皇孙最亲,有资格代其理政,到那时哪里还需要看徐家人的脸色。 徐璎只是稍稍暗示,郑家就疑虑地传出皇孙尚在的消息,吸引从前的旧臣,并联系反对取缔青楼的各家,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 徐琅和章余匆忙赶到沧浪斋,告诉徐璎这个坏消息:“大家不好了,东宫姬妾竟瞒着众人生下皇孙,郑家准备拿皇孙逼大家退位还政。” “太好了!” 徐璎高兴地跳起来,郑家不负她的期望,效率也太高了。 徐琅和章余眉毛纠结成一团,迷惑不解,尤其徐琅,深深忧虑徐璎的处境,提议道:“大家,要不要调兵?孙卓还在牢中,让他悄悄出去,杀了皇孙!” 徐璎不慌不忙,抬起胳膊,“不,皇孙死了反而落人话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不必担心,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现在国库里还有多少钱?”徐璎感觉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回家的旗帜正向她飘扬,她要做完最后一件事,安然死去。 章余不知徐璎为何突然问起国库,回答道:“回禀大家,查封青楼收缴财物,国库前所未有之充盈。” 也正是如此,底下已经不少人都转投郑家,支持皇孙既名正言顺,又能夺回受损的利益,基本上不再归附徐璎。 徐璎财大气粗,大手一挥,“查封青楼者皆赏,自我在位以来,为民谋利者,重赏,西南不是大剿匪吗?无论官职高低,参与剿匪的,人人有份,还有征兵服役的家庭,不能辜负他们支持,也下发补贴,将收缴上来的财物,还有我私库里的钱全都赏赐下去。淮阳,你去统计及核验一下,论功行赏。” 她就算不做皇帝了,也要在破产前瓜分财产,把国库里的钱都撒回百姓身上,如果郑家真的成功了,推行苛政,够民众支撑一段时间,要推翻大晋也有创业的初始资金。 徐琅和章余皆是一愣,像是做梦似的,竟然在徐璎身上看到了昏君挥霍无度的影子。 一个小小郑家能把大家刺激成这样? 绝不可能,这肯定是大家环环相扣之策里的小关节罢了。 章余摇摇头,推回惊掉的下巴,平静接受。 徐琅上前在徐璎身边嗅了嗅,没闻到酒味,怎么开始说醉话了? “大家,那么大一笔钱,就是分摊到每个人身上,一人就能领到十两银子之多,说不定还有余钱,真的要全部赏赐下去吗?” 徐璎点头,张嘴就说:“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民贵君轻,没有谁能战胜百姓拥护的人!” “查封青楼的钱本来就是要用之于民,大肆行赏是激励,也是广而告之,让官员懂得为民请命,让百姓知道朝廷对他们的看重,二者合力,官民一体,大晋才会稳步前进,越来越好,所以赏下去的那些钱是有价值的。” 徐琅目瞪口呆,半晌后,她羞愧地拱手道:“大家远见,是淮阳狭隘了。” 章余听得心潮澎湃,入仕前谁没有为民造福的雄心壮志,可惜现实告诉他那是天真幼稚、不理智的,被卷入官场中渐渐迷失自我,一心只想封侯拜相,高官厚禄。 直到他遇到了徐璎,她并非是拿“民贵君轻”笼络人心,而是真正践行民为贵,明知道会得罪所有权贵,她也要坚定施行。 章余有预感,追随徐璎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他赶上了好时候。 同样刘绪也接到消息,询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