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浑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 仍然没有找到晋国士卒,仿佛已经不在西戎了似的,阿骨浑手拿舆图, 眼光却游离在外。 旁边的近侍哥登猜测道:“会不会是西戎有叛徒暗中收留了他们?” 阿骨浑的眼瞳倏地收紧, 手指用力抓紧舆图, 舆图边缘被阿骨浑揉入掌中,身体往后倾,徐徐抬起头。 “忽失力来路不明,短短几个月就博得可汗信任, 并且多次催促出兵……”阿骨浑眯起眼, “去查查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去了哪里, 如果他真的暗藏晋人,企图对可汗不利, 可以当场砍下他的头颅, 震慑那些人动歪心思的人!” 哥登面露难色,“达干, 可汗很喜欢这个忽失力,经常带他出去打猎, 如果直接杀了他, 恐怕可汗会发怒。” 阿骨浑道:“我会去跟可汗请罪。” 哥登迟疑着抱拳,迅速小跑出帐。 西戎没找到人, 嘉峪关内也一直没有消息, 众人不禁猜测, 恐怕牛鹏南和王裘他们已遭不测,如果是被西戎活捉,西戎肯定会拿他们作为威胁。 将士们祈祷王裘一行人可以回来, 又明白这希望十分渺茫,不少人激愤地站到高石上,恨恨地望着西戎方向,奋力高呼:“誓要将西戎杀个片甲不留!” 士卒们齐声怒吼。 这时,何崇光抵达玉门关,发现阿骨浑并不在这里,反应过来中了计,与杨通商议过后,杨通带兵突袭,将阿骨浑放在玉门关的士兵打到溃散,活捉一大半的西戎士兵。 何崇光故意放走了部分溃逃的士兵,让他们回去给阿骨浑传消息,命他撤退,十日后再不退军,他一天杀一个俘虏,直到杀完为止,要想赎回这些西戎士兵则要签订合约,并归还大晋从前割让出去的土地。 反正何崇光自觉是个没有道德的人,将所有阿骨浑能满足以及无法满足的条件都提出来,让阿骨浑自己为难去。 何崇光让杨通留守玉门关,放下心,捆着俘虏去嘉峪关见阿骨浑,如果阿骨浑坚持出兵,他可以做出拿俘虏当盾牌的事情。 士卒们在嘉峪关汇合,何崇光先去见了青王徐格。 西戎溃逃的士兵慌张跑到阿骨浑的军帐,被阿骨浑的护卫抓住,问清缘由后,将人提到阿骨浑面前。 阿骨浑听完何崇光让士兵传的话,猛然拔刀刺入那逃兵的胸膛,拔出来,刀刃染红,不停流下血水,西戎士兵瞪大眼睛,猝然倒地。 “所有逃回来的人全部杀了,他们都死在晋人手里。”阿骨浑扔了刀,淡声道。 那个西戎士兵被拖下去,血痕拉长。 阿骨浑走到盆边把手放入清水里,手背上溅到的血珠遇水飘出几缕红丝。 帐子门口忽地一扬,阿骨浑派出去探查忽失力的哥登回来,他面目舒展,神情轻松,是有好消息带给阿骨浑。 哥登瞟见地上的痕迹,快速转过眼睛,在角落里找到阿骨浑的背影,抬脚向阿骨浑走过去,“达干,不出达干所料,那忽失力果然有问题,他行踪鬼祟,似乎一直在联络什么人,可惜我们还没有查探到。” “有证据吗?”阿骨浑擦去手上的血红,甩甩水珠。 哥登摇头,“忽失力做事小心,我们连续监视多日都没有找到任何破绽,还是可敦告诉我们一点忽失力的奇怪之处,这才发现他暗地里的动作。” 阿骨浑的身体如木桩般微微定住,少顷后,他转动脚尖方向,半侧过身,脑袋稍稍垂了垂,“……你说这是可敦提醒的?” 哥登道:“可敦怀疑忽失力很久了,只是她跟可汗说了很多次,可汗都不听,还因此冷落可敦好几天。可敦见到我,就将她所察觉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可敦还好吗?”阿骨浑收紧拳头。 哥登点头,“达干放心,可敦让我跟您说,她的身体已经养好,能吃下一整只羊,达干也要保重身体。” 阿骨浑手指松动,眼光恢复严厉,他将身体全部转过来,面对哥登道:“可汗被忽失力蒙蔽已深,要尽快找到证据将他杀了。” “是,达干!” 十日过去,阿骨浑不为所动,晋军敲鼓集合,西戎士兵被捆住手带到众军前,何崇光不知从哪里搬了一个摇椅,悠闲地躺着,神态轻松从容。 张可前不忍,去找徐格说:“阿骨浑根本不顾惜他的士卒,我们杀了这些人也无用,只会激起西戎人对我们的仇恨。” 何崇光过来以后,徐格的心总算定下来,抬眼看到张可前一脸天真模样,无奈地摇摇头,死读书的呆子,脑子不会转弯儿,难怪冬闱会从头名掉到末尾。 徐格道:“你可怜西戎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