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们按捺住冲动,不行动,眼睛盯着幽州不放,一旦情况有变立即打上正义的旗号起兵。 等了几日,徐璎觉得是时候了,召见诸王。 衡江王惊惧交加,辗转难眠,忐忑地每顿食两大碗米饭,心里已经不舒服了,不能再委屈身体。 在青王的念叨之下,院子里住的人深觉此生无望离开,这时候皇帝突然召见,屋中一片沸腾,衡江王浑身一震,心中升起无限希望。 侍卫带着他们离开,走了一段路,进到另一个院子,衡江王下意识地立起寒毛,怀疑只不过是给他们换个地方,腾位置。 当下一刻看到自家孩儿的面孔时,衡江王转忧成喜,噔噔两步踩上台阶,连走带跑,唤道:“冲儿!” 父子相聚,衡江王问过徐冲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国子监,他们上课读书的地方。 “徐敛惹了什么祸带累你?”衡江王想起来时的初心,来不及叙旧,牵着徐冲的手走到窗边小声问话。 徐冲张着圆鼓鼓的眼睛,答道:“大家在扭打时误伤了秦博士和刘相,陛下很生气,说要为博士和刘相讨回公道。” “这跟你有何关系?”衡江王惊诧。 徐冲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衡江王狠狠跺脚,“我就说,你不是惹事的性子,这分明是受到胁迫,被连累的,怎么能把我也叫来!” 害他被关起来,担惊受怕好几天。 一会儿只要将误会讲清楚,他就可以离开幽州了。 危机解除,衡江王左右各瞟一眼,低头附到徐冲耳边,几乎是气声:“没有在别人跟前脱过衣裳吧?” 徐冲仔细回想,最后认真地点点头,“父亲放心。” 衡江王松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上的灰尘,“你要时刻谨记在心,绝不可放松。” 徐冲重重点头,紧接着出声问:“父亲,为什么其他人不用和衣而眠?” “因为他们都没有德行,不是成大事之人。” 让父子之间叙过话,徐璎才悠悠然出现,抬手免了众人的礼,道:“按辈分,各位是我的叔伯兄弟,不必多礼。方才叙话,想来已知我密诏各位前来是何事,伤及尊长实在恶劣,不可姑息。” “陛下说的是,我已狠狠教训我家儿郎,陛下要打要罚都可,无需顾及我们的颜面。” 快些处理完毕,早点放他回封地去! 其他人也是纷纷认错,虽然幽州的吃住都不错,但无法自由行动的日子实在是度日如年。 徐璎一见他们态度这么好,不禁迷惑,怎么都不生气! “陛下,打伤博士及刘相确实是我们不对,来时我已备好礼品,还请陛下准许我携这孽子登门致歉。”衡江王急急拉扯徐冲站出来。 其余人跟着附和,都要去探望刘绪。 徐璎听到他们带了礼物,眼睛一眯,猜测是不是把兵器藏在了车队里,当即道:“都带了礼品?那先呈上来,我瞧瞧!” 虽然她吩咐过,诸王入城后将其骗走囚禁,但他们的东西她没让人动,她等着他们假意送礼而来,在这里图穷匕见。 谁知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以后,一人小声道:“陛下,小王的随行队伍都在城外,是陛下派人前去取吗?” 徐璎吃惊,他们这么规矩? “那让他们进城吧。” 命令下达,飞快传去城外,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几日的随从忽地被招呼经过检查后入城。 各支队伍面露喜色,自家殿下入城以后就没了消息,令人担忧,而今准许入城,那定然是平安无恙了。 城门口单独开辟一条道路检查货物,没有问题以后会有人指引,先带他们去简单地清洗灰尘,然后就可以带着东西去见陛下。 徐璎和众人商议处理事项,良久以后,宫人来禀诸王礼品已送至,拍手让他们进来,女郎们捧着一盘盘金银器物鱼贯而入,壮汉则是抬了沉甸甸箱子,打开看,竟是粟米果蔬。 徐璎一一从各箱奁边走过,越看越失望,就没有人打开箱子,抽出刀剑,稳准狠往她胸口一刺吗? 回头看诸王,脸上皆是布满讨好的微笑,期望她能够满意。 “拿去登门致歉吧。”徐璎绕了几周,没有一点问题,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诚心诚意地赔礼道歉,诸王探望过刘绪,让自己儿子深刻反省,保证以后不再生事,来来回回地跑了几次,累得半死。 众人吐出一口浊气,心想这总该满意了,请求返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