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来到禁军驻扎的地点,廉湛的帐篷中已经无人,现在带兵的是禁军校尉洛子袍,他报禀说已将附近全部排查个遍,并没有找到将军的身影,李云兴留下一小队禁军继续在此搜查,带着剩下的人前往荆州。
荆州距都城有五百里,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五天到达,李云兴带兵驻扎在清风寨不远处的山脚下,周边的百姓知道朝廷来人,都十分惊喜,希望李云兴可一举扫灭这些反贼。
李云兴向洛子袍要清风寨所占山头周边的地形图,洛子袍将地图呈上来,李云兴一边看着地图洛子袍,一边向他介绍荆州的情况。
“荆州共有七郡,汉水北南阳郡,汉水长江兼南郡,也就是现任司农卿杨廷和曾为郡守的地方,东部江夏郡,长江以南有四郡,湘水以西有武陵郡,零陵郡,湘水以东以东长沙郡,桂阳郡。”
李云兴皱了皱眉头,他想要的只有清风寨周边情况,他汇报的这些毫无意义。
“我不是叫你出去搜查情报,必要的时候找当地郡守请求合作,结果你就调查上来这些?”
洛子袍立刻跪倒在地。
“还请殿下恕罪,臣已派兵找过当地县令刘其卓,可那家伙十分滑头,还说什么清风寨的人凶神恶煞,他们官服的人根本不敢到其附近去,更没有探查过清风寨的地形图,一直以来,他们根本不敢与其对抗。”
李云兴皱着眉头,难怪清风寨如此猖狂,就是因为当地官员过于胆小怕事,任其滋长,所以反而一步步助长其气焰。
“把那个刘其卓给我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刘其卓被拖到李云兴面前时,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立刻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太子殿下恕罪,臣真的是无可奈何,臣就是一个小县令,手下在籍的捕头捕快统共不过几十人,那清风寨已有上千人的规模,他们手中甚至还有火炮,我们若是与其抵抗,那就是送死,臣是父母官,怎忍心让属下白白丢了性命,所以便只能这样维系和平,未曾想到清风寨的贼人竟敢下山骚扰百姓,这才上报朝廷,请求朝廷为我等做主。”
他这一番话声泪俱下,将责任推得明明白白,又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下属着想的好官,简直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李云兴却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
“你是县令做不了主,那你们郡守呢?你大可以将此事报给你们郡守,请求他派兵支援,可你却眼睁睁的看着清风寨吸纳周边百姓,越来越壮大,若不是今日你还跪在我面前,我恐怕会以为你已经归顺那些反贼了。”
刘其卓被吓得一抖,差一点当场尿裤子,他只是平庸,但不傻,若是这顶谋反的帽子扣下来,非但他性命不保,便连他那十九房妻妾,再加上三十几个儿子,全都留不住了。
“殿下饶命,臣早前汇报过清风寨之事,只是郡守也说不必搭理,此事真的与臣无关,臣绝对没有与那些反贼同流合污,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李云兴叹了口气,算了,底下这些官员仗着离都城很远,觉得天子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便在这一方土地做了土皇帝,县令可推给郡守,郡守又可推给州牧,州牧又推给朝廷,要论推卸责任,谁也比不过这些滑头的官员。
他现在只等下次科举,最好招录百人左右,将这些人分派到各个州县,在整顿都城官系之后,再好好整顿一下地方官系。
“我不必明察,事实就是你任由清风寨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越发壮大,甚至开始骚扰百姓,我若说你谋反,没有任何人会反对,所以,若是清风寨不除,除的便是你全家上下,一会儿你去帐篷里想想该怎么做,晚膳之前给我一个答复。”
刘其卓愣愣的抬起头,似乎不大明白太子殿下这番话的意思,这话中含义过于高深,他能给什么答复?
可他还没有将疑问问出来,便被禁军拉了下去,关到一处空帐篷里。
眼看现在已是太阳西斜,太子要他晚上之前给个答复,可他根本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要什么答复,若是给不出答复,是不是他们一家上下就完了?
刘其卓在帐篷内急得焦头烂额,洛子袍则拿上来关于他的调查结果,李云兴打眼一瞧,噗嗤一笑。
“这姓刘的惯会装模作样,没想到精力还挺旺盛,娶了这么多老婆,又生了这么多儿子,他这一家老小分量可足。”
洛子袍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闻言抬起头。
“殿下,冒昧问一句,您想要那位刘大人给您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刘其卓是真的无能,对清风寨毫不了解,手下又没有兵,但那几个捕头捕快有什么用,就算他放言要随太子一起去打清风寨,只怕他们禁军还会嫌弃这些人拖后腿。
李云兴抬眼看了看他,洛子袍心里一激,立刻意识到他面对的是当今的太子,而不是好说话的廉湛将军,他其实不该问这些,已经逾矩了。
他立刻跪倒在地,声音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