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卿见太子终于开门了,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摆了下,侍卫立即领命,继续刚刚柳大人的任务,只不过这次主要是为了将更多百姓吸引而来。
“太子终于肯开门了,我们也不想麻烦太子,着实是我们不愿看到朝中有人愿当硕鼠蛀虫,而杨大人身居要职,我等不方便处置,只能将他押来太子跟前,还望太子能够秉公办理。”
杨廷和抬眼看了一眼李云兴,又立刻低下了头,他的确做的不对,第一波土豆出土之后,便有些得意忘形,满脑子都是这些食粮,却忘记了自己为官职责,也忘记了低调行事,结果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如今来到太子面前,他心中愧疚,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李云兴走过去,刚要说话,却见周围又围了不少百姓,如今众人都在百姓的注视之下,若是此事处理不好,确实有些难办。
沈青山凑过来。
“殿下,不如将杨大人带到府中审问,也好调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仲卿在一旁打断他的话。
“事情明摆着在这里,就是杨廷和玩忽职守,不理朝政,在郊外的院子外犁地耕田,若真想要务农,何不就此告老还乡,免得空占司农卿的俸禄,却不为百姓做事。”
听到这话,周围的百姓立即对杨廷和指指点点,他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虽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看表情绝不是什么好话。
柳仲卿顺势给李云兴施压。
“如今有这么多百姓在场,还希望太子还朝堂一片清正廉洁,以儆效尤,免得这些科举入朝的学子们有样学样。”
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沈青山,所有人都知道沈青山是李云兴特意安排到杨廷和手下的,这俩人都是李云兴的人,声誉至关重要,他再将杨廷和拉下马时,也要顺便给沈青山泼点脏水。
李云兴脸上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
杨廷和抬起头,目光恳切地看向李云兴,他做错事,甘愿受到处罚,只是土豆刚刚种下,他根本不放心交给别人,他不怕太子惩罚他,就是希望在他之后,太子也能将土豆交给妥善之人,那他可心甘情愿受到惩罚。
进喜十分有眼色的将态势已抬了出来,李云兴顺势坐在椅子上,既然柳仲卿想要在百姓注视下审理此事,那他就顺其意,许是觉得这样不够,他突然朗声说道。
“我最讨厌拿俸禄不办事的人,今日我就开个先河,要郑重处理此事,以昭告天下,光是这些百姓围观哪里够,江山,带禁军多召些百姓过来,我今天要向武朝百姓证明天家威严。”
江山立即领命退下,不过一会儿,就将半个都城的百姓全部叫了过来,太子府的外面围满了人山人海。
柳仲卿有些疑惑,李云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弃车保帅,趁着这个机会舍了杨廷和,在百姓心中留下他公正严明的形象?
见人差不多了,李云兴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杨廷和,听柳大人说你请的病假,却在自己庭院周围务农耕田,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不理朝政,成日抱着这些土疙瘩,他要参你玩忽职守,你有何解释?”
杨廷和垂下眼。
“臣有错,但凭太子殿下惩罚。”
李云兴将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哼了一声。
“你的确有错,你错在不该什么罪都认,明明是我叫你留在家中务农耕田,你是心系武朝百姓,所以这般宝贝这些土疙瘩,你为何不说出实情?”
杨廷和愣愣的抬起头,太子明明说过要将土豆之事保密,为何此时又说了出来?
不行,不能让那些贼人知晓土豆的存在,不然他们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这可关系武朝百姓的口粮,万不能出差错,所以他急忙站出来认罪。
“太子殿下不必帮臣遮掩,此时确实是臣做错了,陈愿接受任何惩罚,哪怕革职也在所不惜。”
沈青山皱着眉头,将目光转向那一筐土疙瘩,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竟让杨大人这般在意,甚至不希望太子将真相说出来。
李云兴有些无奈,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无妨,今日众多百姓在此,咱们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实则杨廷和身为司农卿,一直苦百姓所苦,知晓我武朝粮力不足,一直致力于研究这种土疙瘩,也就是土豆,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亩产量高达几千斤,若将其推广下去,定能解决武朝百姓温饱,这些时日,杨大人一直在种土豆,所以才耽误了本职,但我相信百姓们若是知道了他的苦心,定不会怪罪他。”
此话一出,所有的百姓都震惊了,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禁军侍卫在街上随意带过来的,当真是武朝都城的百姓,要知道亩产量达几千斤是什么概念,若真有这等产量,他们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甚至还可以充盈国库,再不会有人吃不起饭了。
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那筐里的土疙瘩,之前看着平平无奇的东西,现在一看仿佛是黄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