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岳山越说越没有底气,看着李云兴的脸色如锅底般漆黑,更是不自觉垂下头来,不敢说完。 他是怂了,他不想死!这个世界上谁会嫌命长? 千岳山也怕死啊! 所以他跟那群劫匪做了交换。 用十万两白银买了自己的一条生路,他相信就算是柳宰辅也不会怪罪于他,毕竟他还救出了昭阳王。 “你的意思是,你跟他们说用十万两白银买回你的狗命?”李云兴终于怒极反笑,声音中透着彻骨寒意。 李云兴语调阴冷无比,身后站立的众人都感受到一股寒流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来。 “好一个忠肝义胆、舍生取义的参军大人!本宫真是佩服至极啊!” “太子殿下饶命!” 听见李云兴话里隐藏着杀机,千岳山顿时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浑身战栗如筛糠一般。 李云兴此刻的表情狰狞无比,没想到千岳山不仅坏,还怂的丢人。 居然为了活命,答应了那群反贼如此荒唐的条件,十万两白银?也不看他千岳山的命值不值?!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来人!把他给本宫拖出去,砍了!”李云兴毫不留情,直接挥手下令,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不!不要杀我!太子殿下饶命啊!卑职是有苦衷的!”千岳山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拼命喊叫。 廉寄柔也上前,想要拦住李云兴。 千岳山面色一改,拼命挤出两行眼泪出来。 “太子殿下恕罪,末将实在是有苦衷。” “什么苦衷?是不知道这荆州有人谋反的苦衷,还是你贪污荆州赈灾粮的苦衷,还是你想要置整个天下于不顾的苦衷!” 李云兴字字珠玑,句句逼迫,让千岳山哑口无言。 “末将……末将……” “好啊,本宫还真是小瞧了荆州参军,堂堂七尺汉子,竟然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简直是辱没了忠臣义士四个字,你还真是丢了祖宗的颜面!”李云兴怒喝一声。 “末将不敢,只是这荆州本就鱼龙混杂,乱民横生。”千岳山不想被李云兴扣上帽子,只能竭力为自己辩白。 “那又如何,荆州也是武朝的疆土,你竟然胆敢在本宫治理之下,弄虚作假,你是嫌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想要叛国投敌?” 李云兴越说越愤怒,最后竟然拔出腰刀,架在千岳山脖颈上。 “太子殿下饶命!末将真的没有弄虚作假,这……这荆州有人谋反一事,卑职早就上报给了朝廷!”千岳山慌忙磕头喊冤。 李云兴眸色沉了沉,胸中已满是怒意,“死到临头了,还敢欺瞒本宫?本宫今天若不斩你,岂不是助纣为虐!” “不是!那上奏折子,刺史苏天洋早就递给了柳宰辅,是宰辅大人说……” “说什么?!” “宰辅大人说,荆州流民不足为惧,只是为避免打草惊蛇,暂且按兵不动,待他查清楚再上奏折。”千岳山连忙解释道。 这是柳宰辅当初所说的切断李云兴与外界之间的联系。 就是要这些流民在荆州闹事,让他们闹大到无法收场,才能让李云兴因为此事落人口舌,被皇帝猜忌和怀疑。 只有失去了君主的信任和宠爱,皇位才唾手可得。 李云兴冷笑一声,“柳仲卿倒是老奸巨猾,竟然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本宫,他既然敢隐瞒不上奏!” 这的确是柳仲卿会做之事,为了跟李云兴作对,不惜牺牲荆州百姓的性命,甚至连荆州官员都不放过。 竟然在这荆州,任由反贼作恶,现在连粮车都敢抢了,柳仲卿真是一个狼子野心,好生歹毒! 但,不管千岳山是否有谋反之心,李云兴都绝不允许他在荆州继续呆下去,必须除掉这颗毒瘤! “殿下等等!卑职还有要事要禀告!”千岳山见李云兴杀机已决,便不敢再犹豫,连忙跪下道。 李云兴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卑职知道,这次荆州粮仓空虚,太子定是想解决这个问题。” “卑职……卑职答应他们给十万两白银,其实也是权宜之计。” “太子您想啊,若是卑职不同意,那伙匪徒定是要对昭阳王动手,届时恐怕会伤害昭阳王。何况,如若下官要送白银过去,必能追回那批走失的粮草,届时也可以将那群狂匪一网打尽,这是两全其美之事!” “下官也是一心为了武皇殿下的江山着想,才会答应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