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满口是血的柳寅正跪在堂中。 因为没有牙齿,说话都漏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子午来。 堂上柳仲卿与其原配正坐在高堂之上。 收到太子让他亲自去领人的消息,他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结果在水牢中才看到满口牙全被拔光,被打的只剩一口气的柳寅。 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让下人将柳寅扶起,自己则快步离开水牢。 这个李云兴竟敢让他受奇耻大辱! 还有这个野种,在外面花天酒地,一件正事办不了,现在还能给他捅这么大的篓子! “三少爷的随从呢?”柳家管事问道。 柳寅呜咽着摇头,表示不知道。 如果有护卫,他也不至于连个通风传信的人都没有。 “老爷,要我说,就不该领他回来,看看这邋遢样。” 柳仲卿的原配可看不上柳寅,一个野种也敢攀上柳家的门楣。 她巴不得李云兴一剑把他杀了。 柳仲卿睨了她一眼,对方顿时收了声。 “你是怎么得罪他的?”柳仲卿向柳寅问道。 柳寅怎么敢说,自己当着太子的面说要坐太子之位。 这不是彻底断了自己的活路吗? “未曾……” 柳寅一说话便喷出一地血水,管家都看不过,将软帕递给柳寅挡住。 “那你们怎么会在水云间碰到?” “他就是……来跟我抢人的……” “你是说,他是来找廉寄柔的?” 柳寅点点头。 这话的确没有错。 柳仲卿思虑片刻,脸色更沉。 廉湛是带兵打仗的奇才,这在武朝上百年的历史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所以,当年在武皇坐稳皇位之后。 他才会谏言削了廉湛的兵权,以防廉湛造反。 可这并不代表柳仲卿不认可廉湛,与之相反,他一直想要拉拢廉湛。 只是奈何对方软硬不吃,宁愿赋闲在家,也不肯低头。 柳仲卿这才出此下策,要柳寅去求娶廉寄柔,促成两家联姻之事。 此前,一直以为廉湛早已厌倦官场纷争,所以才愿意担任闲职的。 没想到,李云兴也来横插一脚! 他不禁懊悔,自己当初真该狠心杀了廉湛。 此时派出去的密探也趁着夜色连忙赶回了柳府。 还未入堂,便已听到对方的声音。 “柳大人,急报!” 柳仲卿一招手,让对方上前一步。 “说。” 密探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最终附在柳仲卿的耳边。 用只能有柳仲卿的声音说,“展伯长等人,刚从将军府出来。” 果然,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廉湛沉寂多年,突然将麾下老将召回。 廉湛必定是已经选择投靠太子,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如果只是弹劾,对太子形成不了威胁。 那他就要趁武帝昏迷期间,对李云兴下手。 思及此处,柳仲卿也没时间再管柳寅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在柳寅眼前炸裂。 柳仲卿拍案而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柳仲卿这么骂,柳寅也不敢反驳什么。 他实在是太倒霉了,偏偏惹到了李云兴,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易。 “父亲……父亲……” 柳寅不想就这么被放弃。 如果真的被抛弃,难道要他去街头乞讨吗? “先让他痛个几日,好好长长教训!”柳仲卿恨恨地说道。 “父亲……我……” “闭嘴吧!丢人现眼的东西!” 柳仲卿挥了挥袖袍,转身离去。 柳寅垂下脑袋,柳仲卿原配夫人这才讽刺说道。 “不掂掂自己的分量,要不是柳家你能混的风生水起吗?” “以后就待在你的院子里,少出来惹是生非,到时候影响你大哥的仕途,我唯你是问!” 柳寅沉默不语,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管事虽不问主子身份,但孰轻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