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你们怎么找到人的”惊叹,另一半人的表情里还带着“有朝轻岫在难怪能迅速找到”的恍然,还有那么一小部分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波澜不惊。 ——袁中阳都死好些天了,凶手被朝帮主捉拿归案,不是最正常的吗? 伍识道其实也算最后那种,不过还是尽可能公允地向燕雪客确认:“燕大人,你们找到了凶手没有?” 燕雪客毕竟清流出身,不会贪墨旁人功劳,实话实说道:“找到了,是朝帮主发现的。” 伍识道:“原来如此。” 此言一出,反倒是燕雪客的下属们忍不住看向伍识道——作为孙相心腹,伍识道此刻不该先质疑一下朝轻岫查案的能力跟立场? 怎么就直接认同了呢? 朝轻岫一本正经道:“在下担心消息泄露于外,凶手会被人灭口,所以当时只告诉了燕大人,准备等擒获凶手后,再公示前因后果。” 此言一出,韩思合忍不住问:“那凶手到底是谁?” 既然话题拐了回来,燕雪客索性暂停对黄为能之死的调查,依照原来的想法,先将“春石”带到堂上公开审问。 他扫了身边下属一眼,后者微微躬身,转身去将“春石”提押 入内。 韩思合皱眉:“这人有些眼熟, 好像是此地女使?” 曹鸣竹点头, 露出回想之色:“她是叫作……” 朝轻岫回答:“是叫春石。”又道,“燕大人发现,这位春石姑娘脸上有乔装的迹象,应该并非本人。” 三人说话间,陈霖天一直默然不语,他本来一副宿醉未醒的咸鱼模样,在瞧见“春石”的刹那,整个人仿佛从一条普通的咸鱼,变成了在冷藏室里放了一天的咸鱼,神色间充满了连生前的黄为能都可以瞧出来的苍白与僵硬。 他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似乎想要跑路,却被旁边早有准备的徐非曲抬手按住,霎时间动弹不得。 “春石”之前被朝轻岫点住穴道,燕雪客也查过,确定了她的牙齿中没□□/药,等带回来后,又叫了几位女捕快过来,拿走了此人藏在衣服中的所有利器。 她虽然没有武功,却算是谋财害命一道上的专业人士,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审问,却比一副快要晕倒模样的陈霖天更稳得住一些。 奈何两人乃是携手害人,“春石”固然可以咬住不招认,陈霖天被吓了一番后,就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所做的事情通通吐露出来。 陈霖天痛哭流涕:“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而且下官并未动手,只是出于无奈,不得不传递些消息出去。” 如朝轻岫所料,陈霖天与“春石”及其同伙之间属于买/凶杀人的关系。 这伙人本来派了高手去窥探受害者的行踪,结果刚刚靠近一点,就立刻被朝轻岫发现,不得已退走。 虽然依靠高手探听情报的计划不幸失败,好在他们做了两手准备,除了乙九零内的客人之外,还将“春石”安插了进去。 她的的确确没有学过武功,呼吸声跟走路声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正常来说不会引起江湖高手的怀疑。 燕雪客听到这些话后,一时间很有些沉默。 也不能说是那些人判断失误,毕竟依照常理来说,“春石”这样的人设的确不大容易被人怀疑,就算他想调查对方,那也是把其他人查过许多轮之后的事情。 燕雪客想,大约“春石”本人绝对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因为哪件事情露出了破绽。 “春石”恨恨地看着陈霖天:“一定是你泄露了机密!” 直到现在,她也没发现,自己竟是因为没认出熟客的模样,才被人察觉到身份存疑。 朝轻岫中肯道:“倒也不怪陈主簿。”又对燕雪客道,“燕大人还记得我今天告诉你的第一条规律么?” 燕雪客:“朝帮主是说,蓄谋杀人者多半会挑选有本事看破案情之人在场时动手?” 朝轻岫扫一眼“春石”,微微笑道:“燕大人当时还不相信。” 燕雪客:“……” 他现在其实也不相信,只是缺乏反驳的立场…… 伍识道摸着下巴:“原来如此,难怪我几次听说朝帮主消息时,都跟案件有关。” 看来不是因为朝帮主特别倒霉,走到哪里就会将案件带到哪里,而是因为作案的凶手志存高远,总是想要挑战朝帮主的智慧。 朝轻岫:“……” 她被人哽住的次数不多,但并非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