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现在越发明白烧酒对狛守晖无的执念来源何处了。
狛守晖无这个人,亲眼目睹家庭破灭至亲死亡,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成年后做的是和人性接触最深的工作,看过不知道多少人心晦暗,可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他能无数次挣扎着从深渊中爬出,依旧对身边的人报以笑容。
更何况还有以前的那些事……
年少时候遇到的人,才是最为深刻,此生都无法复制的。
冲矢昴打开门送狛守晖无出去的时候,道:“你现在心中已经有权衡了吧?”
狛守晖无还有些愣神,回头看着他,道:“你能保证事情的真实程度吗?”
冲矢昴摇摇头:“很遗憾,我做不到,那些事情也有可能是敌人放出的烟雾弹,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要拿你们两个的事情做文章。”
狛守晖无深呼吸了好几次,也没能彻底恢复平静,他咬了咬牙:“所以权衡这种事又要我怎么做呢?”
“在那个时候死去的是我的父母姐姐,捅我一刀的是我的至交好友,我要怎么去权衡?”
狛守晖无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也可能是还有些后知后觉,他苦笑一声,有些失落的走了出去。
冲矢昴必须得和他说这件事,作为还活着的两个当事人之一,狛守晖无有知道这件事的资格。
至于要怎么决定相不相信,那就是狛守晖无自己的事情。
狛守晖无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注视着身边往来的行人,不时会在一起跑过去的嬉笑着的男孩儿身上多停留一会儿目光。
他停在了一座桥上,遥望着桥外的风景,像是在发呆。
时间就这么一直过去了十几分钟,久到有路人开始好奇的看他,狛守晖无也毫不在意。
忽然一个人来到狛守晖无身边,拿着一罐啤酒递了过去:“喏。”
狛守晖无一愣:“阵平?”
松田阵平把拿罐啤酒塞进他手里,陪他一起站着:“我知道你不怎么喝酒,怕影响思维,但是我觉得你现在需要这个,毕竟我刚下班就看到你在这里发呆。”
“谢谢,”晖无低头看了看啤酒,还是打开了它,“我刚刚知道了一些事情,一直在思考。”
“新的案情吗?很严重?”
“不是,我听人说了一些十七年前的事情。”
“呲”的一声,松田阵平的啤酒在被它打开时,不光发出了气体的声音,易拉罐也被他下意识捏的有些变形。
松田阵平诧异侧过头:“十七年前?”
十七年前那不就是狛守晖无家人全都死去的那天吗?
该不会又是烧酒那个混蛋干的吧!
狛守晖无的面色依旧无波无澜,他望着染上了夕阳颜色的湖面,缓缓道:“一些我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会让我开始怀疑自己记忆力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松田阵平摘了墨镜,问道:“能说
吗?()”
“……⒘()”
“我没什么事,很神奇吧,可能是这些事经历的太多了,现在我也能坦然面对了,”狛守晖无甚至笑了笑,“你也别那副表情嘛,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一定啊。”
那要是真的,你该怎么办?
松田阵平很想问这句话,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问出来。
狛守晖无这个样子绝对不是淡然接受了,他那么在意家人,那么在意十七年前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会一直都没反应。
狛守晖无的目光从夕阳上落到地面上。
“小的时候其实上杉瞬能出门和我一起玩的次数不算是很多,他父母对他管教的非常严格,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还在上小学就读完国中的课程了,他也没有去上学,都是家里的研究员父母教的。”
顿了顿,狛守晖无道:“也不对,他上过几个月,天天都是和我一起走的,这个也不能忘,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上学了。”
“他不能出门也没关系,我都是悄悄去扒窗户看他的,给他带我妈妈做的好吃的,我姐姐给我买的玩具,然后等到他能出门的时候,我们会到处乱跑,那个时候我们几户人住在交通还算便利的乡下和城市交界的地方,想去城里也可以,想去山里也可以,不过不能回去的太晚了,会被父母骂。”
“我们没经历过什么曲折的事情,在一起的时候都非常平和,和全天下任何的小孩子一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到现在还在想,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宿敌呢?要是我真的审判了上杉瞬,我该怎么去和父母说这件事呢?”
狛守晖无的话语虽然轻,却一直都是连续的,不给他人插话的机会。
“对于那天的记忆,我到现在都很清楚,一点儿都没有模糊,大火突然烧了起来,我在屋子里睡觉,被上杉瞬喊醒了带我跑出来,可是出来之后,我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家人,”狛守晖无说着,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我都不用去看脸和身形就知道那是我妈妈,她戴着我送给她的头绳,那是几年前我在一个小摊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