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牵手的意思?
她隐晦地环视了四周——现在竟比方才竟然安静了不少。许多士兵的目光都直直落在霍去病的手上,又暗暗地瞧她的反应。
江陵月:“……”要不要这么八卦啊。
吐槽归吐槽,她毫不迟疑把手交到了霍去病的手心,被他稳稳地握住。薄茧的触感粗粝,细细地摩挲过手背的肌肤,令人安心的温热感源源不断传来。
他们是谈恋爱,又不是地下恋爱。江陵月想。
没必要因为扭捏,当众落了霍去病的面子。至于议论么——她刚才已经听得够够的了,不怕被再议论了。
是以,她的态度甚是坦荡。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
在他们身后,许多士兵都怔怔望着这一对璧人的背影,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羡慕——军侯年纪轻轻,已经娶了媳妇啊?这媳妇又温柔又有本事,还会带好吃的来看望他。
唉,他们的媳妇,又在哪里呢!
霍去病每年都要来上林苑春猎,这里自然有他的住处。江陵月四下张望着打量了一下,还挺奢华的,不比骠骑将军府差殿什么。
刘彻是个喜好享受的人。
霍去病是他心腹,自然不会被亏待。
屋内生了火盆,一进门,融融的暖意扑面而来。江陵月留意到火盆中炭的成色很新,一见就是刚点燃不久——说不定就是因为听说她来了,霍去病才特意点了炭盆呢?
他体温偏高,不是怕冷的体质。
江陵月的心底顿时软成了一片。这时候她不由得感慨着,或许平阳公主说的是对的。
霍去病,说不定真的很盼着自己来吧?
这么一想,江陵月的愧疚愈甚。
便是这份愧疚,让她没有挣脱霍去病攥她的手,由他握着把玩——即使室内温度升高,她的手心已经涔出一点汗意。
“怎么想起来上林苑了?”霍去病突然发问。
江陵月自然不能说是平阳公主提醒她来的。
她顿了顿,才道:“之前一直是军侯你探望我和阿光啊,我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就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霍去病看她,眼底既温柔又无奈:“好,你能来就好。”
他好像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就再也抹不掉。江陵月慌乱移开了眼:“我听大将军说,军侯你近来停驻上林苑,是为了战马的事情?”
“问舅舅,却不问我?”霍去病问道。
好在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有为难江陵月的意思。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
“孝文皇帝曾在甘泉宫设马场,陛下登基时马场中已有数万匹马。前几年大汉与匈奴数次交手,战马亦消耗掉了不少。陛下派我来清点数量,为漠北决战做准备。”
“原来如此。”江陵月点头。
霍去病捏了捏她春葱般的指节,又一下攥紧:“不过,甘泉宫与上林苑中的战马,往年有不少伤于野兽的利爪之下,不治而亡。陵月,你的医术帮了大忙。”
“啊,这个啊……”
提起此事,江陵月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专业的兽医,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伤口缝合刚好是我会的范畴,我才敢试试的。”
如此而已。
霍去病笑了一声,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没有,已经很好了。此事我报上去,陛下亦会为我表功。”
他凑得好近,温热的吐息洒落在她耳垂上。旋即,自耳垂一片起,江陵月半边的脸颊都染上了红云。
连脖颈都泛起细细的粉色。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别凑这么近,好痒。”
“好。”
霍去病一刹那正襟危坐,除了手还攥着她的手指,浑身上下再不见一点不正经的地方。
好像刚才刻意撩拨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陵月:“……”
“对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灵光一动的片影:“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保护战马,减少损耗率的。”
马蹄铁,最早出现在古罗马。
在中国最早的记载,则是在元代。至于西汉呢,明明已经有了铁制的马具,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发明出这样东西。
要是她能鼓捣出来,大汉的骑兵是多大加强啊!
她双目灼灼,迫不及待地给霍去病画起了饼:“这玩意叫马蹄铁,就是一个新月一样的铁具,用钉子扣在马蹄上,可以减少很多马蹄的磨损,延长战马的使用寿命……”
一边说,还拿起纸笔,给霍去病画了幅示意图。
“你瞧!”
霍去病对着墨迹淋漓的抽象画瞧了半晌,目光陡然凝重了起来:“陵月,在我上禀陛下之前,此物的存在,你万不可告知他人。”
作为一个弓马娴熟的人,他一下就看懂了马蹄铁的作用。
也知道,这是对骑兵多大的加强。
战场上,一个骑兵往往要配给二到三匹马,就是因为马的损耗巨大。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马蹄脱落后,马不治而亡。
而眼前这一枚月牙铁片,竟把这个问题化作了无形。
“军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