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是听说过的,在江南也有些名气,王家的姻亲,但也只是豪富的皇商吧。薛家二儿子倒是出息,考中了进士,带挈了整个家族。只是,他如今的官职也只是户部郎中吧
若是薛淞是尚书、侍郎、大学士,甄贵太妃就要掂量掂量了,这些高官,她一个深宫妃嫔,终究也是不敢轻易招惹的。但郎中,毕竟差了几层的,不足为奇。
他还是个伯爵在京城里,有个爵位、虚衔的人啊,一片瓦砸下来,就能砸中几个,得有实际的权势才成
“这事啊,其实也不算难办。”甄贵太妃笑着对儿媳道“本朝是没有妃嫔赐婚的先例,但太上皇可以啊。再过两个月,就是本宫的生辰了,在寿宴上,本宫向太上皇求这件事以做为生辰赏赐,想必太上皇会给本宫这个面子的,薛家又不是什么重臣”
“多谢母妃了,还是母妃有主意,面子大”忠安王妃笑着奉承道。
“这不值什么。”甄贵太妃不在意地挥挥手道,想了一想,又嘱咐道“不过呢,此事你还是要想法暗示一下,万一这段时日里薛家定了亲呢,那倒是麻烦了,逼人退亲那名声可不好听”
忠安王府的嬷嬷给薛家送来了一份礼物,一只镶嵌着玳瑁的红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一对羊脂玉镯静静地卧在丝绸垫子上,晶莹润泽,光华流转,一望就知,这是很名贵的首饰。
方氏心中一跳,带着些不安地望向嬷嬷,表示谢过你家王妃了,但这礼物太重,薛家无功不受禄,不敢收下。
“夫人,你还是收下吧,这不是王妃的东西,是甄贵太妃娘娘的赏赐”那嬷嬷脸上笑着,口气软和中带着强硬“太妃娘娘听说薛姑娘秀外慧中,很是喜欢,把这自己收了多年的一付玉镯子赏赐下来。长者赐,不可辞”
“老奴记得,太妃娘娘当初得了三付好镯子,都是天下难得的好东西。那付满地透绿的翡翠镯子太妃娘娘赏赐给了王妃,一付蓝田玉的给了世子妃,这付和田玉镯啊,是娘娘最喜欢的,就像太妃娘娘最疼爱的是小孙子一样。”
方氏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脸色顿时变了,心头乱跳。但这镯子她还是坚持没有收下,那嬷嬷只得带着悻悻离去了。
当天,方氏就忧心忡忡地召来家人们商量,只不敢让薛舒辰知道。薛淞心中也不禁生几分惊惶来。如今甄贵太妃还权势赫赫,如果她决意强聘舒辰,自然会想办法达到目的的
薛淞再次深切地感觉到活在这个时代的痛苦,平日里隐藏在心底深处,努力忽视了的感情,有时已经忘记了,现在又清晰地提醒着他。
他已经算功成名就的上等人了,但他的命运依旧会被比他强大有权势的人随意安排,连自己的至亲也保护不得真是可悲啊,薛淞苦笑着,想起王小波笔下那只特立独行的猪,他觉得自己还没这只猪自由不羁
忠顺亲王执掌内务府,对皇宫的掌控今非昔比,他告诉了前来探问的薛淞,道根据宫人的禀告,甄贵太妃有意要撮合孙子和薛家女儿的姻缘,可能在她生辰宴上向太上皇求这个恩典。
等到太上皇下了旨,那就无法转圜了,皇上也不能为之悖逆的。如果薛淞不愿接受这个结果,那就要赶紧想办法,不如赶快给女儿定下亲事吧
薛淞默然,泰安帝是不会为了一个女子的婚事而与太上皇争执失和的,自己这个臣子在他心中还没有这样重的分量。和皇帝谈情义,那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
薛家为薛舒辰相看的速度陡然加快起来,颇有明朝时民间女子为逃避选秀而匆忙嫁人的感觉。原本,有意与薛家联姻的人家很多,有的都含蓄地挑明说了,方氏本以为从中选择一位合适的儿郎是不难的,看着都是不错的人家,双方说定了,再安排着相看一回便好了。
谁知,方氏试探了一回,大家却都是吞吞吐吐的,露出难色了,询问起来,才明白情由。
原来忠安王府向外面放出了口风,太上皇将在甄太贵妃生辰宴上为三公子和薛家女赐婚。此话一出,众人都心生顾虑,一改以前对与薛家联姻的热情,观望起来。大家都想等两个月后,再看这个传言是否是真的,再做计较。
薛家姑娘自然是极好的,但如果打了太上皇的脸,召来太上皇的不满和记恨,似乎也不值当的天涯何处无芳草,终究是家族和前程最要紧,是不是
问了一圈下来,原来看好的人家却都是含含混混的,眼见着甄贵太妃的寿辰一日日临近了,方氏心急如焚,面容憔悴。
难道她明珠般灿烂的女儿就要被人安排了命运么,她们不想拿着女儿去攀附富贵,只希望她能一生安乐幸福,却遇着这样的无妄之灾她们满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眼睁睁地望着还不知情由,快乐无忧的薛舒辰伤心。
“要不,我亲自上门去说一说”方氏低声对薛淞道,她知道,这女方上赶着,日后就在亲家面前抬不起头来了,但为了女儿,那也顾不得了。
薛家回绝过忠安王府,扫了她们的面子,她们岂能不记在心里,薛舒辰嫁过去,那日子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