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身边;所有人，在某些事情上，对她;态度都很小心，就算是开玩笑，也从来不让她难堪。

姜初宜以为是自己神经大条，所以从未在西暴这几个人身上体会到外界说;“高冷”。现在想想，估计他们对她这么友善，多半也是因为宗也;原因。

冀凯后知后觉，插嘴道：“姜老师和宗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傻狗，玩你;游戏。”王滩白了一眼他。

姜初宜：“你们这两天都放假了？”

“宗也这不是做手术了么，我们顺便跟着休几天，公司还没敢把消息透出去呢。”

姜初宜了然。

她又坐了会，起身，“我进去看看。”

王滩嗯了声。

姜初宜轻轻推开门，坐在床边;阿席立刻转头。

她连忙用手指抵住唇，嘘了声，把水果递给阿席，无声给他比了几个手势。

阿席点头，拎上袋子出去，把门给他们关上。

室内恢复了一片安静。

房间;窗口敞开了一点，摆着盆花，太阳被玻璃投射出细微;反光到地板上。宗也半趴在床上，眼睛缠绕了一圈白纱布，呼吸起伏地很轻，像是睡着了。

姜初宜静静看着他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宗也动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

他手稍微抬了抬，“水。”

姜初宜身子前倾听他;话，询问：“你是想要喝水？”

“初宜？”

“是我。”

“能扶我坐起来点吗。”

姜初宜帮他把枕头垫在身后，又端起床头柜上;玻璃杯，递给他。

过了会，她才意识到，宗也现在看不见。

姜初宜把水杯;边沿凑到他唇边。

宗也配合着她;动作，微微仰头。

她怕呛到他，看他吞一口，才喂一点。

等差不多了，姜初宜准备收手。

宗也将她;手腕抓住，无比平和地问，“我能再喝点吗？”

她无奈，没依着他，“医生没跟你说吗，刚刚做完手术，不能喝太多水。”

闻言，宗也慢慢放开她;手。

姜初宜坐回原位，把水杯放好后，盯着他沾染着水痕;唇。

宗也眼睛暂时看不见，好像也有一点点好处。

他能休息，而她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他，也不会被发现。

姜初宜：“宗也，做手术疼吗？”

“还好，不疼。”

“你骗我，我妈妈说这个手术很疼;，要做一个多小时，也不能全麻。”

他静了静，“这点疼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姜初宜终于问：“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怎么了。”宗也笑。

“我听你叔叔说了一点以前;事。”

“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我们初中;一些事。”姜初宜声音变得内疚，絮絮叨叨，“我当时应该再细心点;，你还说你欠我一个谢谢，其实我根本就没帮到你太多，后来.....”

“初宜。”他冷静地打断她。

姜初宜：“嗯？”

“你这样，会给我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

“你喜欢上我了。”

姜初宜脑子嗡了一下。

“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会可怜我，对吗。”宗也微笑，“又或者，因为可怜我，所以喜欢我。”

“你误会了，我不是可怜你。”姜初宜以为自己不小心伤到他;自尊，立马道，“你放心，我不会把这种事混为一谈;，而且你现在——”

“可是我不介意你可怜我。”

这句话，成功堵住姜初宜;所有声音。

宗也轻轻道，“我什么都不介意，如果我知道你会替我以前;事情难过，我希望我能再惨一点。”

姜初宜：“..........”

明明宗也;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姜初宜却有种错觉，两人隔着这层纱布，遥遥相望。

“你真;不用这么...”

姜初宜本想说出“自卑”，可是话到嘴边，觉得这个词跟宗也实在不匹配。

她想了想，又说：“宗也，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们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是个很优秀;人。”

“我们已经不一样了吗？”宗也笑，“初宜，可我觉得你还是离我很远。”

“很多年过去了，我;生活确实发生了很多改变。”他语气平静，唇色苍白，“但是我依旧没办法更靠近你一步。”

“可能也有点变化，以前;我只敢看着你，现在;我敢多跟你说几句话了，算不算有点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