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挡车,顷刻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老臣垂垂暮年,身体衰竭、精力不济,早已不能为陛下冲锋陷阵、出谋划策,却要分润东征之功勋,着实汗颜无地。” 他从未轻视过东征在李二陛下心目当中的分量,如今却发觉还是并未给予充分的重视。 为了东征,李二陛下居然能够死死压制自己的脾气,哪怕怒火焚身,也要忍下今日之气,留待来日。 李二陛下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上前一步,俯身扶住长孙无忌的双肩,情真意切道:“辅机何以这般妄自菲薄?当年你与我西出大散关,浅水原恶战薛仁杲,虎牢关下三千破十万,一战而定大唐江山,玄武门下,更是披坚执锐并肩作战,方能有今日之富贵荣华。如今东征之战更是朕一生荣耀之巅峰,爱卿岂能弃我而去,任我独自一人提刀上阵,孤身奋战?”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步都是不可能当中背水一战,最终反败为胜、逆而夺取。 这是李二陛下的毕生荣耀,难道就不是他长孙无忌的一世功勋? 那金戈铁马的岁月早已如流水东逝,可是如今忆起,却恍若就在昨日,并肩携手开创一代皇朝,这又是何等的盖世功勋?更别说贞观以来,面对关陇贵族的步步紧逼,李二陛下固然有所针对,并且立下削弱世家门阀之国策,却始终对身为关陇领袖的长孙无忌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纵然有所疏离,却也不曾恩断义绝。 普天之下,又有谁拥有这份圣眷? 长孙无忌依旧跪伏于地,感受着李二陛下的双手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双肩,心绪被李二陛下这番话语所打动,一时间心潮激荡,两眼忍不住湿润模糊。 当即以首顿地,涕泗横流,哽咽道:“陛下隆恩,老臣何以为报?若陛下不嫌臣老迈,愿侍立御前,以孝犬马之劳,纵然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自从与房俊在御书房中发生冲突,固然李二陛下始终未曾说出让长孙无忌随同东征之话语,但是朝中上下却皆知此乃必行之事,为了在御驾亲征之后稳定长安局势,唯有将长孙无忌调离长安。 长孙无忌更是三番两次试图违抗李二陛下必然要说出口的这道谕令。 然而现在,李二陛下依旧未能将这个要求说出口,长孙无忌却不得不自己恳请随驾东征 帝王之术,煌煌正正,又岂是阴谋算计便可抵挡? 李二陛下闻言,脸上绽放出欣慰的微笑,旋即用力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将他扶起,豪气干云道:“好!你我君臣便自玄武门后再一次并肩携手,一鼓荡平高句丽,创下千古未有之宏图霸业,名垂青史,彪炳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