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家伙也是阴损,居然跑到陛下那里告黑状,亏得没逮住他,不然定要他好看!” 李君羡见到房氏,当即单膝跪地行个军礼,口中呼道:“臣李君羡,见过韩王妃。” 先前面对卢氏,他只是普通的见礼,这便是勋臣与皇家的分别了。 房氏赶紧侧身避开,温言说道:“岂敢当李将军大礼?还未多谢将军照拂吾弟呢,且受本宫一拜。” 说着,便屈身万福。 这个礼李君羡如何敢受?慌忙避开,惶恐道:“王妃折煞臣了。” 本来想跟房玄龄说几句话,可是王妃在场,实是太过拘谨,李君羡便当即告辞。 临走的时候,又拿出一份卷书,双手递给卢氏,说道:“此乃宫中记录的《起居注》,陛下命臣带来交给房相公。” 顿了一顿,轻声说道:“这上面记录了二郎入宫之后跟陛下的奏对……”说完,便告辞离去。 毕竟是陛下御赐之物,卢氏虽不知陛下将这个带来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回屋给房玄龄送去。 这时房遗直也从屋里走出来,背着手,看了看房俊背后的伤,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说了一声:“自作自受。”施施然的走了。 房俊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多一点关心?哪怕虚情假意也好过如此冷漠吧? 嫂子杜氏也是一脸尴尬,不自然的笑笑:“你大哥这人……心里担心可是嘴上不肯说,你别怪他。” 房俊笑笑,这位嫂子倒是个明白人,便笑道:“嫂子不用担心,我明白。” 杜氏这才释然,展颜笑道:“我屋里有陪嫁的一只老参,待会儿让丫鬟给你送来,那东西最是补血气。” 说完,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走了。 家丁们七手八脚的将房俊抬回住处。 屋内,房玄龄看着陛下着人送来的《起居注》,一脸唏嘘。 卢氏不解,看看房玄龄,忍着没问,见到韩王妃房氏随后进来,问道:“抬回去了?” 房氏点头:“嗯,待会儿上完药,我再过去。” 房俊伤在臀处,敷药的话必会脱去衣裤,房氏虽是长姐,但毕竟男女有别,不便呆在近前。 卢氏冲着房玄龄努努嘴,悄声问道:“陛下送这个《起居注》来,是何用意?” 她刚跟房玄龄吵完,问房玄龄的话心里觉得低了一头,自是不肯,不问的话又实在憋得难受。 房氏也是不解,见到房玄龄看完那《起居注》,便走过去拿起来细看,看着看着,眼泪又下来了…… 卢氏是又急又气,不悦道:“你说你这孩子,咋就没一点像我呢?窝窝囊囊的就知道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房氏抹了抹眼睛,却不说话,心里却一直在咀嚼着《起居注》上记录的房俊的那句话。 “我这人脑子笨,不管那么许多,我处事的习惯,一向都是帮亲不帮理,谁欺负我的家人,甭管理由,先打了再说!” 房氏眼中带泪,嘴角却带着笑,感受着房俊那一股维护长姐、不分对错的执着和固执。 房玄龄这时轻叹道:“陛下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卢氏觉得自己忍受不住两父女的古怪,横眉立目拍着桌子:“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明白!” 房玄龄苦笑道:“你那宝贝儿子,跟陛下奏对的时候也是口不择言、胡言乱语,陛下这是要告诉我,他顾及与我之间的君臣颜面,不忍重则二郎,但心中怒气实在难平,让我替他出了这口气!” 卢氏奇道:“你怎么替陛下出气?” 房玄龄苦笑摇头:“再打孩子一顿呗!” 卢氏大怒:“你敢!” 房玄龄嗯了一声:“某不敢。” 卢氏为难道:“那陛下问起,你怎么说?” 房玄龄道:“某不敢。” 卢氏又怒了:“我当然知道你不敢,我问你陛下问你打没打孩子,你怎么回答?” 房玄龄哭笑不得,翻个白眼,不理她。 ******** 翌日朝会之后,李二陛下将房玄龄单独留下。 回到后殿,李二陛下坐回榻上,喝了口热茶,问道:“玄龄可收到《起居注》?” 房玄龄淡然道:“收到了。” 李二陛下又问:“可曾明白某的心思?” 房玄龄说道:“臣明白。” 李二笑了:“怎么处置的你那个宝贝儿子?” 要他将房俊重罚,非是不能,而是不愿,就像不愿意重惩程处弼一样,虽然很生气,但毕竟不是什么大罪过,罚得重了,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