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逢年过节。
同辈里,她们姐妹俩关系算是最好,可李夕雾对霍南笙的了解,贫瘠稀少。只觉得她纯良无害,单纯天真,像是空有其表的名贵花瓶。
霍家缺这么一只花瓶吗
缺到她的姑父甘愿花那么多钱养这么一只花瓶
不缺吧。
所以霍家为什么会留她到现在,把她当大小姐供着
她真的很好奇。
非常好奇。
好奇霍南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好奇霍南笙和霍以南之间的感情。
南城可真是一座,神秘的城市呢,让她充满了好奇心。也不枉费她,大老远从港城跑过来了。
金钱交易哪有窥探人心有意思。
你说对吧,霍以南。
你给的那点钱,不够吸引我。
你对霍南笙的态度,才是致命诱惑。
霍以南下班回家。
管家爷爷早在门外等候,见到车里只有他一人下来,左右张望。
霍以南知道他在找谁“她和夕雾住外面。”
管家“大小姐不是说要喝绿豆百合汤吗我煮了那么大一锅,她怎么不回来喝”
绿豆百合汤是煮给谁喝的
不就是给他煮的吗
大早上两个人一唱一和,嘲讽他火气大,需要清热下火。
霍以南瞥了管家一眼“我喝。”
管家面上仍没有多少喜色,“大小姐许久没有回家了,我以为这次回国,她会一直住在家里,再也不走了。”
霍以南脚步一顿,偏头看向管家。
管家爷爷的年纪和霍以南已故的爷爷年纪相差无几,鬓角全白,面容沧桑,眼尾褶皱明显,印着岁月的痕迹。
“我记得大小姐刚到霍家的时候,才这么点儿大”
管家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下,堪堪到霍以南腰线位置,他印象深刻“那时候,你对她的态度,只能用差劲来形容。”
霍以南也记忆尤深。
当时的霍以南,对霍南笙的态度,与现如今相比。
堪称,天差地别。
那年霍以南十五岁,霍南笙七岁。
那年夏天,天气湿热,空气稠闷,好在台风接二连三登陆南城,缓解热意。
彼时霍家还未一家独大,南城豪门圈百家齐放。
南家掌权人因为决策失误,整个家族分崩离析,众人做鸟兽状散开。成年人自然各寻归处,然而南家还有两个小孩儿。一个是七岁的南笙,另一个是五岁的南烟。
南城东富西贵,城西齐家是名门望族,南烟被寄养于齐家。
而南笙的母亲与霍以南的母亲多年深交,因此在霍家寻了个落脚处。
彼时南笙已经随她的生母姓,姓霍。
霍以南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鼻息里轻嗤出一声冷笑。
攀关系到这份上,也真是少见。
果不其然,等他下楼,就见他母亲朝他招手。
“以南,这是南笙,你看你俩多有缘,霍以南,霍南笙听着像是亲兄妹的名字。”母亲吃斋念佛多年,没有任何心机,她拉着面前的小姑娘,温声细语地哄着“笙笙乖,他是霍以南,是我的儿子,大你七岁,你叫他一声哥哥好了。”
霍南笙乖巧叫人“哥哥。”
换来的是霍以南漠然一眼,睥睨眼眸毫无波澜。
他未将她放在眼里,也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霍以南不为所动地下楼,与站在他面前的霍南笙擦肩而过。
身后,母亲替霍以南的冷漠态度找借口“没事的,以南他就这样,不爱搭理人。”
是借口。
也是实话。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是与生俱来的上位者。
出门前,霍以南听到身后响起一道软糯的嗓音。
“哥哥很好。”
霍以南目光远眺,悬挂在头顶的阳光,刺眼的令他无法直视。
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身体却觉不到半分热意,他无声轻哂怎么才这么点儿大就学会说谎话了,他理都没理她,哪儿好了
那天之后,霍南笙便在霍家住下了。
然而霍以南发现,自己在家里,除了吃饭时间,没见到过霍南笙。
她的存在感,极为薄弱。
发现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霍以南随口问“那人呢”
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霍以南面色凝成窗外雪滴,没再说话。
良久,管家试探“你说的,是笙笙吗”
“”
见他没反驳,管家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幽怨地,仿佛叹出山河灰,“她在楼下看电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