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 司徒敬城闻言,顿时心中一动,三年来,他一直伤感于长女不辞而别,心绪不定,倒是差一点耽误了自己两个小女儿的婚姻大事! 青衣与锦绣的婚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你是要为状元郎提亲我家青衣么?” 沉吟片刻,司徒敬城再次开口,虽是与苏温文说话,目光却是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陈敬言来。 刚才说他一表人才只是第一印象,如今若要做自己的女婿,那自然要好好观察才是! “那是当然!” 苏温文笑道:“青衣虽是女子,但是学识不浅,颇有才情,而且相貌娟秀,可谓才貌双全,只是身子有些弱……” “哼!” 见司徒敬城变了脸色,苏温文又连忙改口道:“女儿家柔弱一些当然也没什么…咳咳…与我这状元学生真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怎么样?这个女婿你要不要?” 司徒敬城没有搭理他,而是目光审视的看向陈敬言:“你真想娶我女儿?” “如恩师所言,令爱才貌双全,且满腹才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学生自然心中钦慕。” 司徒敬城沉吟道:“青衣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你想娶我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 “还请临国公考校!” 陈敬言郑重开口。 苏温文笑眯眯的坐在一旁喝茶,仿佛看到了数年前司徒敬城去苏府向他提亲的场景!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你儿子娶走了老夫的宝贝女儿,今天老夫的学生也要娶了你的女儿! 这边司徒敬城打量着陈敬言,旋即淡淡开口: “你能连中三元,于殿试称魁,又被苏相看重,才学自然不用说,相貌不凡,自也不必谈……但我临国府已立三百年,自太祖皇帝登基以来,一直尊荣等身,乃诗礼簪缨之族,想要成我临国府的女婿,首重人品与德行!” “陈敬言,老夫问你,今日老夫若不许你亲事,你待如何?” 陈敬言毫不沉吟便要回答。 “咳咳……” 苏温文顿时轻咳几声,见司徒敬城看向他,苏温文连忙佯作茶烫低头吹气。 陈敬言顿时心中会意,连忙把刚才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这按照他的性格,若是司徒敬城今日拒了他今日的亲事,那显然是看不上他,身为读书人,自该光明磊落,既然人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自己,自己日后便应该与临国府保持距离,绝不可死乞白赖的卑躬屈膝去求!读书人是要有风骨的! 但此时得到苏温文的提点,不由回想来时苏温文对他的叮嘱。 “这司徒老贼啊,一生好名,明明是家传的荫封,自己根本没什么本事,却整的他多能一样!” “所以,他即便看上你了,只因是我的门生,他必然不会轻易松口,肯定会考校于你!” “那不知临国公会如何考校学生?是辞赋文章?还是文墨诗词?” “你的才华相貌皆是当世一流,更何况,以他那肚子里的两滴墨水敢考你堂堂状元郎?放心,他怕露怯,我料定他不敢考你这方面。” “那除此之外还能考什么?难道考武功不成?” 陈敬言疑惑道。 苏温文意味深长的笑道:“于读书人而言,只有两件事需牢记于心,其他皆是细枝末节,敬言,你说是哪两件事?” 陈敬言沉吟片刻,脱口而出道:“才!德!” “哈哈,不错!孺子可教!这看似人人皆知的道理,却鲜有人能真正明白,你能铭记,为师十分欣慰,未来朝堂之上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苏温文哈哈一笑道:“所以,司徒不会在‘才’上弄斧凿,必然会在‘德’之一字上作文章。” “恩师是说,临国公会考校学生的德行和品性?” 陈敬言问道。 苏温文再度摇头道:“不不不……” “那是……恕学生鲁钝,请恩师明示!” “你啊,就是太过耿直!跟为师当年一样……” 苏温文笑了笑道:“你只知要考德行,但孰不知,德行不可察,日久见人心!” “所以……” 陈敬言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但却不明白恩师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德行到底是考还是不考? 苏温文敲了敲陈敬言的脑袋,笑道:“还未悟?” 陈敬言郑重点头:“未曾,还请恩师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