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我已按照您的要求完成晋升。”
叶利钦视线从投影上移开,有些惊讶地望向费雯丽,似乎第一次看到她一,渐渐地,笑意从他的嘴角浮现:
“我居然不知道您已完成晋升,真让人惊讶。不过太好,我尊敬的使徒阁下,您已踏出最坚实的一步,相信您一定能够带领我们走向辉煌。”
叶利钦有迟疑,继续心地问:“既然您已晋升到第一等阶,那么您应该也积累一种疯狂,不知道您能否感觉到您积累的是哪一种疯狂?”
他主动询问费雯丽,费雯丽也习惯『性』地回答:“是思维迟缓。”
“……”这个回答让叶利钦的眉『毛』微不可察地一跳,眼神顿时深邃复杂不少。
他的手指轻轻敲敲座椅扶手,叹口气:“那么我恐怕这是个需要即刻解决的疯狂症状,否则您接下来的学习晋升都会受到影响。”
费雯丽:“……”
这次叶利钦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模,不由得问:“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他的注视下,红发孩脊背微微挺直,仿佛『迷』雾森林的翠绿眼眸注视着他,期期艾艾地开口。
“我……我想唱歌。”
她的声音敲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祷告室里,激起一阵细微的波动,而费雯丽也倏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出自己的愿望。
这是我的想法,我自己的想法,我真的……可以这么想吗?费雯丽茫然又无措地想。
但随之而来是轻松。她感觉自己胸腔里仿佛有一个气球正在缓缓膨胀,轻快的绪一点点充盈气球,当她将自己的愿望亲自说出口,似乎有什么无形的藩篱打开一道缝隙,更多被压抑的绪从缝隙里慢慢探出头——
费雯丽听到叶利钦祭司平静地问:“您真的觉得这合适吗,使徒阁下?”
“砰”一声,她心里的气球被扎破。
叶利钦祭司语速平缓地说:“您是即将带领辉光教会攀升的领袖,现世的份对您而言已是无紧要的累赘。您或许不知道,但我们的教会其实正处于群狼环伺的境地,相比起其他教会,我们已慢许多,您每在……您的爱好上消磨一点时间,我们的处境都会更加危险一分。”
他不带感的深灰『色』眼眸里似乎隐约漾起令人畏惧的金『色』:“在您晋升之前,我有用这些话来影响您,是因为我不希望对您的心理造成负担,但既然您已踏上奥秘之路,那么您是否应该负担起带领我们的责任呢?”
“就算是为您的父母。”
叶利钦祭司的的眼神并不严厉,但费雯丽的脑海忽然一片空白,他的眼神似乎能够『逼』退她的勇气,让她想不起来自己的来意。
寂静在祈祷室里蔓延,费雯丽的体终于动一下。
“……明白。”她一丝不苟地提裙行礼,“谢谢您。”
费雯丽转,一步步走出祷告室,门在她后无声合上,她沿着走廊慢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费雯丽并不觉得难过。难过是一种需要思考才会出现的绪,如果什么都不想,无论什么绪都不会出现。
是不是什么都不想更好?
费雯丽找不到答案,她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胸腔里一片寂静,这是自然的,她有心脏,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忽然间,费雯丽的耳畔似乎响起温含笑的低语声。
“还是想要就此放弃——放弃生命里仅剩的东西?”
费雯丽停下脚步,像是雕像一静止在走廊上,她的面孔依旧僵硬呆板,有任何表,眼睛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有任何波澜,无论谁看到她,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从外表看不出她的任何内心活动。
几秒之后,费雯丽的体动下。
她一点点转过,抬起脚,迈出生涩的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她一步步向前走去,渐渐奔跑起来。
不,她不能放弃,正因为他们不允许她说,所以她更要说。如果不说,她就永远不会被听见,所以要说,要去表达,要去歌唱——
几步之后,费雯丽冲回祷告室的门前,她大步走进门,直接走到叶利钦祭司的面前,居临下,俯瞰他略微惊讶的面孔。
“我要唱歌。”费雯丽说,“这不是请求,给我安排一场最近的表演,辉光教会可以办到,现在就去做。”
叶利钦祭司收起惊讶的神,注视着费雯丽那双人造的眼睛,半晌,他低下头,谦地说:“明白,使徒阁下,还请您耐心等待,我会为您办到的。”
……
叶槭流收回视线,从费雯丽的意识里离开,随着墨绿桌面消失,他面前又只剩下那本记载资料的书。
他知道,安全的做法是就此停下,不去信任任何人,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更不需要冒险探寻世界的真相。
他的手指长久地停留在眼尾,不愿意也不敢移开。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