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进门的时候还左脚绊右脚的把自己绊了一下,差点就摔了,看他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弘时的伤怕是真好不了了。
楚院判是坐着护国公府的马车进的宫,这一路上他都在催赶车的车夫,让他快些,再快些。
这车夫倒也听话,果然是快些再快些,快得他头晕眼花,颠得他直想吐。
好在他是个大夫,别的不说止晕止吐那不是信手拈来吗,这才没在那车夫面前出丑。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没在护国公府的车夫面前出丑,却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出了丑,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管什么出丑不出丑了,还是先把该禀告的事禀告了才好,楚院判想。
他是有事要禀告的,按时应该跪得离皇上和皇后近些才对,可他却只能找了一个离皇上皇后不算太远,离李嫔不算太近的地方跪着。
“皇上,臣等无能,护国公府上那位,薨了。”楚院判以额触地,对上座之人行了个大礼,然后才道。
楚院判是跪下之后才在要怎么称呼那位爷这件事上犯了难。
说他是阿哥吧,他不是,说他是允禩之子吧,又怕自己会罪上加罪,最后只能称弘时为护国公府上的那位爷了。
他们在护国公府时就这位爷,这位爷的叫他,这会儿当着皇上的面也这么称呼他,想来皇上也不会怪罪才是,楚院判想。
“刘太医呢,刘太医为何没进宫,他不进宫,本宫就出宫,本宫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给弘时治的伤,这伤治到最后为何会越来越重,最后甚至把人给治死了。”
刘太医话音刚落,胤禛和秀玉还都没说话呢,李氏抢先开了口。
“不对,十二弟福晋今日不是进了两回宫吗,她难道真就只是来找皇后娘娘说话的?”李氏这话看起来是在问楚院判,其实是在问秀玉。
“李嫔,谁允许你在坤宁宫放肆,还不速速退下。”秀玉当然知道李氏这话是在问她,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接李嫔这话,而是提醒她这儿可不是长春宫,由不得不三不四的人在此放肆。
“皇后娘娘怎么糊涂了,今日在这坤宁宫放肆的人怎会是嫔妾。”
“皇后娘娘从前是弘时嫡母,现如今是弘时伯母,弘时没了,您难道就一点儿都不伤心难过,也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他究竟是因何而死的吗?”
李氏终于不再为难楚院判,她开始为难秀玉了。
“怎么,李嫔这是要开堂审案,要审案你上公堂上去,在本宫的坤宁宫发哪门子疯。”秀玉依旧没接她的话,而是第二次让她出去了。
“皇后娘娘为何不回答嫔妾的问题,作为弘时曾经的嫡母,弘时没了,您心中可有半分难过”李氏也没接秀玉的话,她把刚才问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本宫问你,弘晖没了时,你可曾有过半分伤心难过。”秀玉想了想,说道。
李氏问她,弘时没了,她是否伤心难过,这话她还真不好答,于是她便反问李氏,弘晖没时,她伤心难过了吗。
只要李氏敢说弘晖没了她伤心难过,自己就敢说弘时没了,自己也伤心难过。
说谎话而已,谁不会呢,李氏说这话不就是想挑拨离间吗,她就偏不让李氏如意,李氏只要还敢揪着这事不放,她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翻旧账。
“弘晖阿哥没了,嫔妾当时自是悲痛不已的,皇后娘娘与嫔妾都经历过丧子之痛,娘娘为何就不能体谅嫔妾一二,放嫔妾去见弘时最后一面呢。”李氏轻声问道。
秀玉听了这话差点儿没忍住笑起来,李氏竟然说弘晖没了她悲痛不已,这话别说她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是真没想到李氏的脸皮会如此之厚,明明听出她话里有话,还敢跟她装疯卖傻。
这会儿是在卖傻,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装疯了。
秀玉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李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