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熹嫔娘娘, 她就想起她还在四贝勒府时那个和她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的那个叫竹儿的小丫头了。
这小丫头是钮祜禄格格亲自要过去的,也着实得了钮祜禄格格好一阵儿重用。
她那时被关在柴房都还在想,她要是能活着出去, 她一定要看看这个小丫头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上天垂怜,还真让她看到了。
竹儿最后做了钮祜禄格格的替罪羊,钮祜禄格格成了熹嫔,竹儿却丢了命。
她人在辛者库, 其实是不该得知此事的,至少不该这么快就得知此事。
她能这么快听说这事, 其实是因为竹儿被带走时还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来。
竹儿的确跟钮祜禄格格进了宫不假,可她在宫里没待几日, 就做错了事, 被钮祜禄格格罚了。
她的确得钮祜禄格格器重,可钮祜禄格格的院子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丫头,大家都是伺候人的,凭什么她就能趾高气昂呢
钮祜禄格格院子里别的丫头们嘴上虽然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早就在等着抓竹儿的小辫子了 。
竹儿被钮祜禄格格罚了跪, 别的丫头见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屋子,就打算不小心把她的被子和枕头打湿。
她们这样的小丫头都只有一床被子,没有能替换的, 枕头她可以不睡,这么冷的天,她们就不信她连被子也能不盖。
反正她们什么都没看见, 也不知道这被子是谁弄的, 就算她问起来,她们也都是一问不知的。
只要她们咬死了这事跟她们没关系,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这竹儿非但不肯这哑巴亏, 她还闹起来了。
竹儿见着自个儿的枕头和被子都湿了,脸色立马就变了,伸手就给了那个来看笑话的丫头一巴掌。
被竹儿的丫头也还算有脑子,她知道只要她回了这一巴掌,那她就也成了有错的那一个了,因此她没打回去,她顺势坐在了那被打湿了的被褥上。
她坐在这被褥上是因为她觉得她们还是手下留情了,就应该把她的床也泼湿了才好。
现在泼水肯定是不行了,那她就往被褥上坐,她就不信她这么一坐这床还能一点都不打湿。
她其实还有点后悔,她觉得她应该先摔倒,然后再起来,装着没站稳,一屁股坐这被褥上才对。
这样这被褥就不是被打湿,而是被弄脏了。
她这边还在后悔呢,就看见那竹儿的巴掌又挥过来了。
竹儿站着,她坐着,其实这巴掌应该是扇不到她脸上的,但她还是躲了。
她偏了一下头,躲了一下,这一偏头,她的胳膊肘就刚好放在了这丫头的枕头上。
她把手臂往回收,竹儿的枕头就跟着动,然后枕头底下的东西就露出了一点来。
这底下果然有东西,也不枉她又是出力气又是挨巴掌的了。
她也怕这枕头湿得狠了底下藏着的东西根本就露不出来,因此在枕头的水她只泼了一茶杯。
被褥上的水她是拿茶壶泼的,一整壶水泼下去,这被褥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其实她大可以趁这位竹儿不在的时候把这小丫头的罪证找出来交给赵嬷嬷。
可要是真这么做这小丫头怕是会反咬她一口,说她是贼。
这么不小心被翻出来可就不一样了,她可不知道这枕头底下有东西,这一切都是凑巧了。
这么想着,她抓起这一大把银票冲出屋子。
她要把这竹儿的罪证交给赵嬷嬷,看这小丫头这会还能不能趾高气昂得起来。
说起来,还是这位老嬷嬷说这个小丫头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她才想着要来上这么一出的。
这位赵嬷嬷是内务府才拨来的,想来应该不会偏心才对吧,她一边往外跑一边想着。
竹儿呢,她见这人抓了她的银票就往外跑就知道事情要遭。
她一个小丫头,一个月月钱才多少,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可能有百两银子,还是银票。
这银票是怎么来的她还真不能说。
她总不能说这是从前的嫡福晋,现在的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头雨骤给的吧。
雨骤姐姐倒没真给她银子,不过她收到的首饰七七八八加起来刚好就值这么些银子。
她又不傻,这些首饰她自己肯定是不能戴出去的,想换银子,要么当,要么卖。
她又没想过要把这些东西留下,自然也不会去赎回来,因此她托人分了好几次把大部分首饰都带出府去卖了。
这卖首饰的银子她刚开始当宝贝似的藏着,后来每天都要拿出来偷偷摸摸数一遍。
现下才刚进宫,她还真没找着地方藏她的宝贝,这才藏在了枕头底下。
她以为这些小丫头们见天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她,是打心底里怕她,应该不会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