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以说他这医馆小了, 人却太多,挤的慌。
他们也可以说他这个医馆的主人招待不周,惹得他们不高兴了。
随他们怎么说, 他顶多就是皱一皱眉头。
他们说他开的药不对症, 这无异议说他视人命如草芥,这, 他就得站起来好好跟他们理论理论了。
他以为他跟他们把话说清楚后他们就能不闹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成想他根本没机会开口, 因为他这身刚起了一半,腰都没直起来, 这医馆里的气氛立马就与方才不同了。
来他这医馆瞧病的大多都是寻常百姓, 有好些人甚至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他们原本看许大夫没起身, 还当是哪里来的地痞流氓来找事的, 想着只要他们上前帮个忙,把他们赶出去,这事就算过了。
他们既当了回英雄又让许大夫欠了他们一个大人情,如此一 举两得之事他们为何要错过呢。
结果等他们转头的转头,探头的探头看清了那些来闹事的人的穿衣打扮和样貌之后,他们立马就把头缩了回去,就跟刚才想逞英雄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等许大夫站起来了, 这儿可就真乱了。
在百姓心里,能当坐馆大夫的人都是医术极好且有大学问的。
他们应当是无论遇见何事都是能面不改色的,因此他们认为他是不会受这些地痞流氓的影响的。
当他们看见许大夫竟然起身了的时候,他们好些人都惊着了。
许大夫这是心虚了难不成他开的药真的不对症这么想着,大家心里都开始打鼓,这鼓打着打着, 医馆里可不就乱了。
这些兵痞原以为他们只用来这医馆闹一回事那位大夫就应该知道怕了。
谁知道他们都来了还几次了,这位老大夫不是说他们这儿有病就是说他们这儿有伤,愣是把他们给顶回去了。
真是笑话,他们可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没伤那才真是奇了。
至于病,他们都这个年纪了,有点儿小病再正常不过了,这位老大夫莫是以为就这么吓红吓他们,他们便不会再来了吧,兵痞们想。
他们实在没了耐心,觉得这么小打小闹的不是个事儿,这回决定要闹得狠一点,要让那位许大夫知道怕才好。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他们既然是要闹大,那就不会只在这医馆里头闹。
他们先是叫嚷起来,一边叫嚷一边出了医馆,最后索性站在医馆门口叫骂起来了。
其实这些人在医馆里头闹起来的时候外头就有人看见医馆里的动静了。
外头的百姓们之所以没动是因为医馆的确太小了。
这些人挑着客人最多是时候来闹事,就是闹给好事者看的,他们不嫌人多,外头的百姓却嫌里头挤的慌,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去一探究竟。
这下好了,闹事之人出来了,他们不仅出来了,他们还站在门口不走了。
有热闹看,大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不危险,唯恐走得慢了让人让别人挤到后头去了,那不就看不清了嘛。
这下是医馆里头挤,医馆外头堵,且是越来越堵。
这些兵痞看见医馆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差点儿笑出声儿来,叫骂声是愈发的大了。
他们差点儿笑出来,许大夫却差点哭出来。
他这是医馆又不是武馆,要这般热闹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他义务诊吗
他拔腿就往外走,却被人给拦住了,拦住他的是这群兵痞里个子最高身体最壮的那一个。
这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跟一堵墙似的站在了他跟前,这下他别说出去了,就连想看看外头是个什么光景还得侧过身子探出头去才能看见。
上头给这群兵痞的命令是让他们去闹,闹得越大越好,什么时候闹到这位许大夫此处待不下去了,什么时候算完。
他们虽然都是些大老粗,可还是听得懂话的。
这是让他们去闹,但是又不让他们伤其性命的意思。
他们都是受了伤才不得不从战场上下来的,深知大夫和药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金贵的,因此他们并未动手,只是动嘴罢了。
偏偏这位老大夫是个自视清高的,还就听不得他们谎话连篇,非要出去跟他们辩出个一二来。
他看自家医馆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急的不行,这一急就乱了分寸,伸手就推了那大高个儿一把。
他这一推没把大高个推倒,倒把自己推了个仰倒,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寸,他这一倒后脑勺刚好磕在了自个儿的书案上,立时便见了血。
按说这是医馆,最不缺的便是大夫。
可许大夫就这儿的坐馆大夫,他女婿又恰好出去办事去,现下这医馆里还真没个能救人的大夫在。
医馆里倒是还有个小伙计,不过他是是是新招来的,干的是迎客抓药的活计,让他治病救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