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雨骤先跪下了,这下好了,她开口吧,显得有些刻薄,她不开口吧,她又觉得憋屈,别提多难受了。
雨骤自然是不知道熹嫔心中所想的,她若我知道了,怕是要学着齐嬷嬷把白眼儿翻到天上去了。
雨骤觉得熹嫔不仅不该训斥她,还应该多谢她才是,毕竟她要是真端了满满一盆子热水来,熹嫔恐怕就真得把那帽子远远的扔开了,到时候错的人可就成了她自己了。
她是真的没往这上头想,可不是怕端不稳这水盆会烫着自个儿,雨骤有点心虚的想。
熹嫔觉得雨骤既然跪下了,那就是再向她认错,既然如此,净面这事就不用她亲自来了,由雨骤服侍便可,这么想着,她总算起了身。
结果她才刚站稳,雨骤也起来了,熹嫔正想吩咐雨骤把水盆端起来,就见她越过了自己,到皇后身边站着去了。
敢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看在眼里,满眼都只有
皇后娘娘,除了皇后的吩咐她谁也不听,皇后让她打水,她打来了,皇后没让她再做别的,她就回去站着去了。
熹嫔看了看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的雨骤,又看了看一定是在装傻的苏培盛,发现这观桑台上的人她一个都使唤不动。
她想了想,觉得她这张脸要是再不洗恐怕脸上的血就洗不掉了,在跪着洗和坐着洗之间选择了后者,自己给自己再这观桑台上找了个座位。
秀玉见熹嫔席地而坐时挑了挑眉,看她把自己的龙华扯下来当做巾帕在脸上擦来擦去时又挑了一下眉。
这熹嫔还真够豁得出去的,为了她那张脸仪态也好面子也罢通通都不要了,也不知道熹嫔看见她自己现在这幅尊容之后会不会被自己吓着,毕竟她现在的模样真不怎么好看,秀玉想。
熹嫔其实也发现她现在的模样不怎么好看了,她把装了水的铜盆当铜镜用,虽然看的不太清楚,她还是发现她现在的模样瞧着有多滑稽可笑了。
没看见的时候还好,这会儿看见了她羞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实在不敢相信她顶着这样一张脸上了观桑台,还把皇后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见了个遍,她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指不定在想些什么呢,熹嫔又羞又恼的想。
还好她刚才跑得快,不然看见她这个样子的人就是桑林里的那些人了,皇后的人可能还不会将此事传出去,桑林里的官眷们却是一定会把这事传出去的,熹嫔庆幸的想。
不过她很快就庆幸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她的鼻子上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一开始是避开了伤得最重的鼻子的,就只在鼻子的四周用龙华沾着水擦一擦,后来发现只是沾水还不够,就把那龙华叠起来,放水里浸湿了再擦。
这会儿她又不嫌雨骤打的水多了,就她这样子,这大半盆子水还真不一定够用。
她最后擦的才是她的鼻子,这一次擦她终于发现她的鼻子会流血不光是因为她摔了,还因为她的鼻头和鼻梁都被磨破了。
这下她是真慌了,想着这龙华反正也不能要了,就把那龙华打湿再拧干,再打湿再拧干,就这么重复了三回,这才觉得那龙华能用来擦伤口了。
龙华碰到伤口的时候她疼得嘶了一声,牙都咬紧了,也正是这阵疼让她反应过来御医是给她的伤口上过药的,因此她擦拭伤口的动作立马就顿住了。
这样就挺好,只有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去找那个小答应的麻烦不是,熹嫔想。
熹嫔上观桑台时急匆匆的,下观桑台时也是急匆匆的,就好像有人在追她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