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福晋最后吃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胤禛赐下来的菜, 托胤禛的福,怡亲王府上的厨子今儿一个个倒是都挺乐呵的。毕竟他们只需要做几个简单的菜送上去,又怎么能不乐呵呢。
至于那碟子饽饽, 允祥泡着汤吃了两个实在吃不下了,就让苏培盛放回食盒里去了。
怡亲王福晋听底下人说苏公公来了, 还当他是来替四哥传话了, 然后又听那人说苏公公是拎着食盒来的,又以为是四嫂来给她和她家爷送好吃的来了, 也没想打扮得多隆重。
她刚想让那个来禀事的嬷嬷退下, 就听见她说苏公公是来送赏的。听了这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来今日打扮得不隆重都不行了。
这赏来的突然,这会儿设香摆案显然是来不及了, 也只能打扮得隆重些以示她和她家爷对皇上的尊敬了。
她决定打扮得隆重些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她是真怕苏公公把该送的东西送到了之后还不走,而是又变戏法儿似的掏出圣旨来,到时候她是要陪着她家爷一同接旨的, 可不就得打扮得隆重些嘛。
要打扮得隆重些,所费时间自然要比平日里更久, 所以等她终于坐到了那张八仙桌前的时候那碟饽饽早就不见了。就连那些御膳也是热过一回的了。
她原以为苏培盛是有要事来找他家爷的,最不济也是来替他四哥给她家爷传话的,这会儿看着这一大桌子菜, 她又觉着是她多心了,苏培盛似乎真的就只是来送赏的。
既然她只是来送赏的,那她就放心吃了,她一边想一边夹了一筷子自个儿爱吃的菜吃。
“皇后娘娘让奴才替她传话, 娘娘说躬桑礼的日子就快到了,还请福晋您准备准备。”苏培盛见怡亲王福晋吃完了第一口菜,这才说道。
她吃得正香, 正准备伸筷子去夹别的菜呢,就听见苏培盛说话了。
她说什么来着,她就说苏培盛这么个大忙人,不可能来这一趟就只是为了送赏。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苏培盛的确是来替人传话的,不过他不是替她四哥来传话的,他是替她四嫂来传话的。
苏培盛说完这句话就告退了,他走得极快,就跟他身后有人在追他似的,甚至连食盒都不要了。
旁人能参与那躬桑礼,不知会有多高兴,毕竟这不光是她的荣耀,也是她身后家族的荣耀。
旁人高兴与不高兴跟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她不怎么高兴。
她知道这躬桑礼她这个怡亲王福晋是必须得参加的,可她只要一想到她会看见那些蚕她就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
她跟她四嫂做了那么多年的妯娌了,她四嫂对这事感不感兴趣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她也没指望自个儿能不去,她就是想着反正当天还有这么多后宫妃嫔在那儿,也不知四嫂能不能不要把她安排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等她又吃了好几筷子菜她才想起来有一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菜她吃了,她不想进宫怕是也不行了。
都怪他家爷,不就是御膳嘛,他吃得这么香做什么,害得她也没忍住吃了一筷子又一筷子,罢了,反正都吃了,干脆多吃几口好了,她想。
被怡亲王福晋惦记着的秀玉这会儿也挺心烦的,她烦的是她在躬桑礼上该穿什么。
一开始她肯定是要穿吉服的,可她在亲蚕礼上是要干活的,虽然就只是稍微动动,穿着吉服也难免活动不开不是。
她一句话,半夏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了,雨骤素来是个爱凑这闹的,自打进了宫她身边添了不少人,雨骤不如从前忙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得可忙了,跑的比半夏还快。
齐嬷嬷刚开始觉得她该穿明黄的旗装才好,显得威严大气,后来看见了正红的旗装又觉得正红的旗装好,显得庄重又吉祥。
秀玉这个正主儿还没怎么急呢,齐嬷嬷倒是左右为难起来了。
秀玉想了想,觉着她若是真穿一身正红的旗装怕是不知道要和多少福晋和夫人们穿的旗装颜色相近,到时候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红,瞧着不像是亲蚕礼,倒像是过年似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她想了想,决定做这万红丛中一点黄,不过除了明黄的旗装,她还需要一套素色的衣裳,这套衣裳干活的时候穿,活干完了再换那套明黄的。
那些官眷们不是想方设法的都要往她的那些妯娌跟前凑吗,这回也不用她们争来争去了,她换衣裳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只要她们不闹起来她们做什么她是懒得管的,就看这些官眷们有没有本事真跟她的那些妯娌们搭上话了。
亲蚕礼,重在一个蚕字。躬桑礼自然就重在一个桑字。躬桑礼之前不仅要确定当日陪同采桑之人,还要整治桑田准备钩筐。
她用的是金钩,妃嫔用的是银钩,其他名妇用的是铁钩。
不光钩子,连筐子上也有讲究。她和后宫妃嫔们用的都是黄筐,命妇们用的则是朱筐。
她原本是想换了素色的衣裳去采摘桑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