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想错了。
临睡前秀玉就两个感受,第一个是,这床挺结实,第一个感受是,别人都是脸上瘦了,身上自然也瘦了,怎么到了四贝勒这儿,他只有脸上瘦了,身上好像没怎么瘦似的。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她还有一个感受,四贝勒用柚子叶洗了澡,身上果然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还挺好闻的。
既然四贝勒对这种洗澡的方式不排斥,那她是不是能换些更有意思的东西让下人往他浴桶里添呢
秀玉坏心眼儿的想着,她到底是没能抵抗得过越来越浓的困意,睡着了。
秀玉睡了,四贝勒却是没睡的。他在想今日他那十弟说的那些话,也在想他在八贝勒府门前看到的那些马车。
十弟天生一副侠义心肠,但凡见了妇孺小儿受人屈辱,他没有一次不去相助的。
这回受欺辱的是太子妃,就算她只剩下一天的太子妃可做,那她也还是大清朝的太子妃。
哪怕她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她始终还是他们的一嫂,见他受欺辱,十弟又岂会不动肝火。
汗阿玛派了梁九功来,与其说是来照看十弟的,不如说是来看看他这十弟会不会对太子的家眷们出手相帮的。
他若是不帮,那梁九功的照看也就真是,照个面,看一看,然后他就能回去复命了
他若是帮,那梁九功就是他的帮手,别的暂且不论,有了梁九功在,宫里的那些太监们,甭管是大的小的,都得惧他分不是。
再有就是他今天在八贝勒府门前看到的那些马车了,那些大小官员要是有分寸,就该孤身前来找他这八弟才对。
他们倒好,跟约好了似的,来得那叫一个齐。
还都坐着马车,咋一看不像是来求见的,倒像是存了心比一比谁府上的马车更阔气似的。
这事这会儿肯定已经传到汗阿玛耳朵里了,就看他老人家会是什么反应了。
其实不光十弟心中有怨气,他也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不过是因为他比十弟更善于隐忍,只要他不说出口,还真没人能发现这事。
他的这群兄弟们谁都不是傻子,应该都明白汗阿玛这是有些后悔一气之下废黜了太子了。
可他是谁呀,他是皇帝,皇帝怎么能后悔呢,皇帝又怎么会有错呢
他要的是一个台阶,一个能让他舒舒服服下来的台阶。
端看太子被废了,但是没有被上刑具就知道,在汗阿玛心里太子的确是犯错了不假。
可他罚太子是老子罚儿子,可不是皇帝在罚臣子。
汗阿玛当时是怎么想的他猜不到,不过他现在一定是这么想的,这一点,他的兄弟们都能想到。
他是不是第一个想到的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想到的,没看八贝勒府上还热闹着吗。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朝中大臣推举他做太子,于他来说,是转机,也是危机。
转机,自然是他有可能被立为太子,这一步一踏出去,那可就真是一步登天了。危机,是他现在正被这些朝中大臣架在火上烤呢。
他才刚被放出来,想来汗阿玛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又给他派新的差事。
这对他来说倒也不失为是件好事,一来十弟的腿伤还没有好,他闲下来了,刚好能去十弟府上盯着他。
一来这段时日他家福晋担惊受怕的,他瞧着她都有些瘦了,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她又不像十弟妹那样仗着年岁小还能跟亲近的人哭一哭,诉诉苦,所有事都只能由她自己受着,忍着。
他有心歇一歇,等十弟的伤好了,他就带着他家福晋去京郊的庄子上住几天好了。
让她家福晋去散散心,想来她就不会再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了吧。
四贝勒闻着床帐里似有若无的香气,一时又觉得她家福晋的奇思妙想好像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的,至少这香味闻着就真挺不错的,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