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够,怎么分?
知县找来醉月楼,示意让他们适当退步。
两万两,着实多了。
但醉月楼表示,等他们拿到善款后,想两千两建桥修路……
这知县不贪财,就求一名。醉月楼的这个主动表示,一下直击他心头。如此天降好事,自不用再多言,依旧按了两万两的赔偿款来追讨。
凑出来的
凉山村的村正,媒婆等人索赔的数额不多,那些银子知县直接就给批了。
但李大山要的太多了。他向钱家要求索赔总计两千两。
钱家店铺房产还在挂卖,就算出手后,也不够分的。现在来看,肯定不可能了。
知县便找来了李大山协商。
李大山一听就跳,可他还是问了句:“能给多少?”
“二百两。”
那李大山自然不答应。他是已经到手过一千五百两的人,二百两还怎么能满足他?
而且几番下来,他已经尝到闹事的甜头,与前几次在燕城衙门一样,他一下就露出了地痞无赖样。
“怎么?大人这赔偿还要搞区别对待吗?怎么只到了我这儿就拿不出钱来了?看不起我们平民老百姓?大人若是这样,可担不起最近外面大家都送您的青天美名啊!”
李大山直言自己一家几口反正也没家了,如果银钱不到位,他就今晚开始打铺盖住在省城衙门前了,看看百姓都怎么评断。
知县冷笑。
他最恨自己名声有损。现在有人要污名化自己,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不能出面,有人却可以。
他甚至都不用动用人情。
知县只是再次找来了醉月楼的人,告知说李大山他们那里银子要得急,等到钱家店铺和房产出手后,得先赔偿李家。
醉月楼的人听懂了这话中之意。他们早知钱家的银子不够赔偿,现在自然得保障自家权益在先。
不用知县再多言,他们愿意分忧。
总之,白天还挺猖狂的李大山一家子当晚就消失了……知县也不多说多问,只当全然不知。这事,关他什么事?
陶然自然是知道他们去了哪儿的。
她既然策划着一切,自然也一直在暗中关注着,确保她要的结果。
就连已经回了燕城的媒婆他们也不例外。
那些人虽得了补偿,心满意足回家,但谁能确保他们回去的路上不发生些什么呢?荒郊野地的,本就流民出没,他们的报应,逃不了……
至于李大山,陶然本想看他有没有本事从知县手中拿到足额报偿的。但这次醉月楼提前出手了,也罢,她便省了手脚。
醉月楼身后都是什么人?
能做这种行当的,难道是吃素走白道的?
醉月楼的人直接把李大山一家子给带走了。
他们被送到了百里外一处山区。他们身上东西都被拿走,一人被敲断一条腿。身无分文的他们,这种大环境下能活下去都是难事。行乞,经验不如流民。逃跑,速度不如正常人。想要回来,轻易不能。
就算能回又如何?他们既不能找谁报复,回到家乡也没有容身之处,日子一样生不如死……
流离失所,无依无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他们的结局……
陶然亲自去确认了李大山一家子的现状。
他们真就成了乞丐。
还是乞丐群里最受欺负的那一群。
因为他们流落至此还不知收敛,没少被教训。
而张氏在一次逃跑未成被抓回后,和故事里的李金桂一样,被李大山卖了。
二十个铜板。
张氏也不是一般人。敢这么过河拆桥?她索性一块石头砸烂了李大山的脑袋。
李大山的血流了一地。
张氏逃了,不知所踪。
李大山则被俩儿子遗弃在了路上……
至此,陶然便不再关注他们。恶人自有天收,他们今后的人生,注定也就只有磨难……
钱家彻底倒了。
虽说钱定保火烧道观那案子还没了,可知县等的一纸公文已经到了。
钱定保,乌纱帽丢了。
不管他做没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他和钱家的行为都已经影响到了地方官员威信,抹黑了官员形象。钱家依靠他的官员地位行恶,他也未能起到家主督促之责,他得为钱家的所作所为负责。
钱定保再厉害,在他没了乌纱帽之后也再无可怕之处。他想要上诉,可省城不是他的地盘,他已无权无势无钱无人脉,还时刻被黑白两道盯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钱家大宅子和别院都被卖了,所有家当都没了。
他们找了族里帮忙,族里嫌他们丢人,给他们安排去了乡下一个废弃的杂院,又给了他们几亩田地。
钱丰差点就疯了。
他去过李金桂的老家,他突然发现,现在他的栖身地与当日李金桂那乡下的房子好像。鸟窝一样破败的民居,脏乱的环境,周围都是粗鄙的农人,从今往后,他将和那些地里干活的人一样活吗?
他居然成了从前的自己最看不上的那种人。
何其之可怕!
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