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定保忙着四处走动时,陶然也没闲着。
她着人去了钱老太的娘家,将钱家已对外欠了三万两银子;身陷两个官司;钱老太已病重不起;钱家天天被债主围门的消息传了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那边只要不怕连本带利都打水漂,便一定会前来相讨……
陶然还让薛进亲自去给凉山村的村民支招了。
“你们怎么还不行动起来?”薛进惊叹。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啊!”李大山捶地哭。
薛进满是叹息:
“原本咱那县令大人就不敢得罪钱家,所以这么一清二楚的案件拖着迟迟不审,现在钱定保那狗官回来了,你们这官司,肯定赢不了。
看看,他现在这么反咬你们一口,你们要是还不主动出击,再这么傻傻等着,必定被动挨打。到时候你们自己的冤情无处诉,没准还成了绑匪,一个个全得被抓起来,还得被他们索赔!到那时可就来不及了!”
薛进活脱脱一个正气凛然,打抱不平的大好人,村民一听言之有理,纷纷呜呼哀哉,咒骂连连。
薛进又摇起了头。
“不过事实也证明,你们在燕城闹事完全没用。”
他这句,又是直中村民之心。
村正上来:“敢问这位爷,依您看,咱若想讨个公道,更当如何?”
薛进与他借了一步说话。
“去省城打官司啊!省城那官老爷明显就不惧于钱定保势力,完全没包庇他们,这不一下子让钱家赔了两万两银子吗?你们若去省城,定能讨个公道。”
“可……可按咱律法,状告不能越级……”
“枉你还是村正呢!”薛进打断了他。“状告确实不能越过地方,可如果你们与省城那案子关联上,这不就解决了?
钱定保现在去省城为他儿子的丑事翻案,想要将他家罪责都推在绑匪身上。他这边不是在质疑你们就是绑匪吗?这不刚好连上了?你们就去省城喊冤,证明你们不是绑匪,反诉钱定保诬蔑,请那边的大人为你们做主!”
村正眼睛一下就亮了。
是这个理。
地方官摆明在包庇,这似乎是他们避开本地衙门的好机会。
薛进压低了声:“钱家在那边得罪的是地头蛇,对方厉害着呢!钱家在那儿可没势力,那边官府肯定不会让钱家翻案,所以你们过去,刚好可以戳破钱定保的谎话,因此那边官爷肯定会护着你们。你们输不了。”
村正一拍大腿,可不?
在燕城,却是必输。
那接下来当怎么做,还不明确吗?
在薛进的进一步点拨下,村正受教连连,让人去找了一块长度约丈余的白布,写上“燕城钱家,还我公道”八个字;又让所有村民都在那白布上按了红手印,乍一看去,这长布条上,几乎全是血手印,看着就触目惊心;
他们即刻赶往省城,进入省城开始,就拿出这条幅,一边喊着哭一边诉,在省城主街走一遭,争取省城百姓支持;
到了省城衙门击鼓鸣冤时,不但得是状告钱家种种,还得带上钱定保,得一齐告上。务必把他拖下水。
百姓对官员有天然恐惧,那村正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薛进一下说服了他:“只要钱定保折腾不了,钱家便群龙无首,你们就一定能赢。你们重建家园,讨回公道,拿回赔偿就看这一遭了。”
这一句,一下帮着村正下定了决心。
薛进还鼓励他们,抓紧时间进省城,争取打钱定保个措手不及。
村正全听进去了,凑了钱,号召了十余人代表,找了车,速速前往省城去了……
陶然也带人去钱家外溜达了一圈,随后碰上了一群下人正从钱家离开。
上去一问才知,钱定保要开源节流,这不,便辞退了二十几个吃闲饭的下人。
陶然便让手下拿了点钱找那些下人去套话了。
那些下人莫名被赶走,本就一肚子怨气,有人钱买八卦,便巴拉巴拉把老爷回来后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
陶然这才知道,钱定保还拿走了二房的家当,也听说了二房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院中的消息。
这样啊?
既然如此,趁着钱定保不在,趁着钱家下人被遣走小半而人手空虚,她没道理不做点什么不是?
几分钟后,陶然便乔装了一番,又蒙了个面巾,坐车直接来到了钱家门前。
面对门房,她不屑一顾。
这些日子,左右跟着陶然演技见长,这会儿不用她教,便抬起下巴趾高气昂:“我们姑娘乃宫里出来的医女,曾是专门给后妃看诊的。是你们大老爷从省城请来给钱老太太看病的。还不放我们进去!”
想到大老爷离开时确实说要从省城请大夫,门房自然不敢拦,亲自引着她就往里走。
之后么,理所当然,差不多三分钟后,这位门房被敲晕了,扔到了一个犄角旮旯里。
钱家后院早已今非昔比。
一连出了这么多事,府里早已没有昔日繁华,处处都带上了凄凉。
陶然呵呵笑。
偌大的家宅,没有人气可不行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