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往上,渐渐可见山腰空地停了一辆非常突兀的马车。
老太太有预感,那便是在等着自己做交易的盗匪团伙。
临近之后她却又发现,那马车只有车没有马。
甚至只一人站在了那车边。
那人一身黑衣,看得出身量不高,身形消瘦,头戴斗笠,面束黑布,未留一丝相貌特征在外,双臂环抱一柄兵器在胸……
“居然只来了一人?”
“看来他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
“看这人如此消瘦,怎么能担此重负?”
“怕不是有诈吧?”
“要么是个高手,要么便是这附近有他的人埋伏。”
“肯定有。小心为上。”
“咱们还是先别轻举妄动。”
那群绑匪分明是个老手团伙,如此关键时刻,如此大笔银钱,对方却只来了一人,这是怎么看都诡异,这叫他们如何不生顾忌?
就这样,那“绑匪”都还什么都没干,钱家这俩侍卫已经自己分析了一大通。
天色渐晚,冷风阵阵,眼看着夜色来袭,钱老太也有些心头发毛。这白马寺依山而建,已近郊区,这地方偏僻,人迹罕至,若发生不测,很有可能叫天天不应,叫人……留下山下的自己人也赶不及上来。
山区鸦声阵阵,放眼看去黑影重重,没准这四周便有不少埋伏。
钱老太也有些害怕。
“说的是。待会儿都别冲动。”她忍不住叮嘱道:“咱们在明,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咱们又只你二人得用。你们俩的注意力都主要在保护。万事以解救大少爷为主。大少爷安全之前,切莫出击。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马车离近后,钱家三人的注意力从那黑衣人转移到了不远处的车上。
风一吹,那车帘掀起,可见车中人正倒在车座上。
那可不正是钱丰吗?
钱老太心都揪起来了。从这儿看去,可见她的乖孙孙身上全是伤口血迹,这是吃了大苦遭了大罪啊!她的肉疙瘩倒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如何了?
她心疼到不行:“赶快,快营救大少爷。”
怕自己激动误事,钱老太还赶紧吞下了两颗药。
……
山腰空地,见钱老太的车到了,陶然也拔出了她的长刀,指向了车中。她背风而立,气场全开。
一个刀甩出,刀头冷锋直对钱丰,似乎她的手只要再往前一探,车中这位钱府大少爷就将去地下报道……
钱老太见到那凌厉刀锋和对面那位骇人的眼神,又是一急,忙道自己已经备好了价值三千两白银的黄金,请求交易。
陶然刀锋略收,也不开口,而是示意对面将宝箱放到车前空地。
钱家人打量了四周一眼,确认至少周围三十步范围内并无他人后,这才由一侍卫抱箱上前。
那人把箱子在陶然跟前十步放下。
陶然压低声音,运气给了个“开”字。
这丹田气出的一个字,让那侍卫更确定眼前人是练家子,更不敢轻举妄动,赶紧打开了箱子。
一眼看去,箱中金光闪闪。
看数量,应该是码了两层。
怕金元宝有问题,只上面是真,也怕金子上淬了毒什么的,陶然刀头一划拉,在空中转了个弧度,示意了对面那侍卫后,再次指向车中钱丰。
侍卫会意,赶紧当着她面,拿起元宝敲了下,又放到嘴边咬了一下,继而将下层元宝扒拉了出来做了同样动作,已证上下层元宝都是一样。
侍卫刚想询问是否可以了,却见黑衣人又踢了一物过来。
侍卫瞬间无语。
被踢来物竟是一杆秤。
对方要他做什么,还不明确吗?
就这样,他这侍卫无奈之下,摆弄起了秤来。
反正急的不是陶然。她索性抱胸看起了称量。哪怕一两金子都能帮助很多人,她愿意付出耐心。
陶然就这么坐在车架上,用腿架着那柄指着钱丰的刀,静静看着。
对面手忙脚乱,磨叽许久,总算秤得七七八八。
谁能想到还有这般猖狂,带着秤来交易的绑匪呢?钱家给的金子数量自然不太足,钱老太心虚,赶紧让人又添了两枚金元宝。
他们这才将金子再次装箱,等待交易。
陶然从车架上站起,示意对面把箱子扔过来,她就把车推出去……
这一次,陶然是守信的。
当对方箱子丢出时,她则是一把重力,将车推去了下山的方向。
车轮滚起,钱老太和两个侍卫吓一跳,生怕这车带着钱丰掉下山去,赶紧就追。而陶然则在拿到箱后,抱着箱子就往另一边跑去……
“丰儿啊!我的乖乖!”钱老太大嚎出声,示意俩手下赶紧拦车。
侍卫飞身上前,车终于被拦住。
钱老太一边往车上爬,一边大喊让山下的大夫上来。
然而,然而……
然而,钱老太刚抱住了自己的乖孙孙,就觉得不太对劲。
有点……硌?
有点……凉?
再一看,她抱住的是什么?
下一秒,钱老太就又吐了口血,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