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愿意信任这帮流民,也是因为他们是守规矩,能被规划的。
在进山的过程中,薛进跟陶然交代了三个点。
这些种种,更让陶然觉得,这些知恩图报的陌生人比那些黑心肠养不熟的亲人要好了太多。
这也坚定了她要帮助这些人的心意。
这不,这会儿薛进已经把媒婆那里弄来箱子交到陶然手上。他并没好奇箱中是否钱财,移交之后表就表示要去分配物资离开了。
陶然进了自己那辆已被处理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大马车,砸开了两只箱盒。
里面毫无意外,基本全是银钱。清点下,大概有五十多两……
随后陶然去看了眼道士。
仨道士都已经醒了。
他们各自都被绑在了树上,正努力挣扎想要摆脱束缚。
陶然在他们跟前站定,然后拿掉了老道士口中的布。
“你……”道士本欲破口大骂,但话到嘴边,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选择了识相。
“李姑娘……”
“打住!我不姓李。李金桂已经死了。”
“行行,就算已经死了。”道士可怜巴巴。“要说,我也算待你不薄。之前的事,我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你对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的银子也被你抢走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你抓住我有什么用?看在你的收获已然不少的份上,放了我吧?”
“放了你?理由是什么?我有什么好处?不如卖了你来得实际。”
“卖我?我一糟老头,谁会要买我?”
“你啊!”陶然嘿嘿一笑:“你可以钱买你!”
陶然犹豫的,是这道士身上究竟还能讹出多少钱来?这家伙的银钱都是不义之财,要是不给他诈个干净,都对不起她的良心。
“你能出多少银子?”
“……”道士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他是倒了什么霉,碰上这么个讨债鬼?“可你已经拿走我的所有积蓄,一千四百两呢!”
“你确定?一千四百两就是你的全部积蓄?反正我不信。”
“爱信不信!”老道士火气上来,呸了一声。
“行。”陶然转身:“那你就等着饿死吧!饿死在这里,你那些银子连棺材都带不进去,也不知得便宜了谁!”
“……”道士气到了。“你给我站住!你个姑娘家家,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你不是我,我还有一道观的人要养。我前程都因为你毁了,你还要拿走我所有的钱,我和我的人还怎么活?”
“你道观才几个人?你看见我这儿多少人了吗?”
陶然转身又回来了。
“我这里这么多流民要养,银子自然是多多益善。不如这样……你把钱都给我,你把你道观里的人都带过来,你的人我帮你养?”
道士不吭声,憋了好久才又来了一句:“我没银子。”
“成!那你就先饿着肚子好好考虑。我现在要进城了。等我回来,希望你已经改变主意了。”
陶然捡起了地上的布。“对了,我今早去了你在城里的道观。那里已经被钱家的人包围了。”
陶然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反正信息不均等,她说什么都行。
“钱家已经在悬赏捉拿你了。钱老夫人对你已是恨之入骨,她不但以为她家的火是你放的,还觉得李大山对钱家的讹诈是你教唆,与你合谋。她扬言要将你挫骨扬灰!为此,钱家还找了黑、道上的人,誓要将你抓出来。
我这就去问问,如果交出你,他们能给多少赏金。所以我奉劝你想清楚,是自己主动点掏出银子来买你自己呢?还是被卖去钱家手上。”
“你骗人!把我卖给钱家,你就不怕我把你抖出来?钱家要是知道你诈死,真正被挫骨扬灰的人就是你!”
陶然笑得更灿烂了。
“你说我诈死就诈死了?证据呢?我没死吗?那钱家那具被烧死的尸体是谁?尸体哪来的?你还不一样是合谋?你说我没死,那我在哪儿?说得好像你能找到我一样?你在钱家人心里就是个骗子,你说的话他们相信?就算他们信你,你去哪儿找我?你觉得我会站在这儿等着你和钱家的人来抓我?
真可怜,你要是找不到我,你便还是在撒谎!你是为了脱身而谎上加谎!钱家更得收拾你!到时候你的下场就更惨了!”
道士面色铁青。他很清楚,对面女子说的是真。就她现在顶着的这张脸,跟李金桂的长相便已是相去甚远。就她的易容水平,想要混在哪儿根本轻而易举。
而她又没有软肋,就算抓了她的父兄恐怕也不能逼她出面,没准她还得在暗地里拍手叫好。面对这样的人,自己根本没有协商资本。
陶然:“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得先绝后患。所以如果我要卖你,首先会把你的舌头割了,让你没法胡说八道;再把你的手敲断,让你写不了字;最后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到了钱家手里就再跑不掉!
如此这般,你纵有千般委屈也有口难言,难熬的只有你自己!等你顶下所有罪状,我也再无后顾之忧了,是不是?”
道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又想到周围那些打晕自己的土匪样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