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来报,今晚未有任何人离府,老太太怀疑贼人还在府里,这种时候,灭火的事也被后置,抓紧把钱财找回来才是真。
于是老太太加派人手,开始在府中进行大搜索。
可府中各处都翻了足有三遍,那些被盗走的财物也是一无所获……
官府和邻里见钱家走水,纷纷派人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老太太怕家丑外扬,更怕被浑水摸鱼,只能表态火势在可控范围,把官府和邻里都支走了。
天光渐亮。
负责巡视的婆子被审问后表示,今晚她们是与往常一样,一直在府中各处兢兢业业巡视。她们绝无怠慢,并不知为何会这样。定是有人有预谋绕开她们的巡视,做这事的人必定对府中极为了解。
倪虹和钱祥院中的丫鬟婆子也被分开严审了,可不管如何逼问,两人皆依旧一口咬定,去找她们的就是二太太院中的春桃。
而二房反弹的厉害,老太太本想好好审问春桃,奈何二房死活不肯。老太太怕他们报官,只得作罢。
回去后的钱丰钱祥又打了一架。钱丰撂下了话,从今往后与钱祥恩断义绝,只当没有这个弟弟。钱丰更是收拾了行李,闹着要去另一州府找他爹回来做主。老太太亲自去了一趟才把人给拦回。
派出去抓道士的人空手而归。他们赶到道观,发现道士并不在。整个道观都没人,只门上留了字条,说是外出做法事了。
这是逃跑了?还是巧合?老太太气得砸烂了手边盅子。可她不知道士去了哪儿,又不敢报官,还能如何?
如此,即便抓破脑袋,乱麻还是乱麻,压根无处可整理。
老太太的脑壳子嗡嗡的。
二房一心报官的态度不像是他们做的,他们即便有可能设计那俩兄弟,又怎会盗窃?
难道盗窃之事只是幌子?
道士虽了解府里,可若无府中人接应也做不了这事。然道士是老太太自己找的,谁会与他合谋?
那有没有可能,做这些事的是两拨人?
难道真见鬼了?
肯定还是有内鬼。还得查!
天色大亮。
而此时,金桂院中的大火也终于是灭了。
整个院子都烧透了。
据回禀,金桂被烧死了,只剩了一副烧到焦黑的骸骨。
彩嬷嬷亲自去看了一眼,回来后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金桂姑娘一直戴在身上的金器也不见了。老太太赏给她压身的那些金银也没瞧见。老奴一番搜寻,结果发现金桂姑娘的后院围墙被人刨了一个洞。金桂姑娘床边地上还有一柄掉落的匕首。
奴婢大胆猜想,会不会是有人觊觎老太太赏赐给金桂的那些金器,思量金桂姑娘那院子年久失修好偷盗,便偷偷在后墙刨了个洞。入夜行窃,没料被金桂姑娘发现,两人起了斗殴。
贼人面目被看见,就起了灭口之心,随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把火烧了那院子行一把大的。这才有了后面之事……”
老太太沉默了几秒。现如今,各种可能几乎是毫无头绪。她哪里知道!
“让人去给金桂好好收一下。她到底是轿进来的,便赏个恩典,让她……以丰儿姨娘身份落葬吧。”
老太太口中说着是“恩典”,心下思量的则是如果彩嬷嬷猜想是真,金桂便是因为钱家内鬼而死,因为自己赏赐的金器而殒命,万一心存怨念,记恨自己和钱家可怎么办?所以她不能太苛刻。
“金桂那里多烧些元宝下去,再找个……和尚来送一程。”
老太太想到道士就生气。折腾了有十天,各种作法,结果屁个效果都没有。她越发觉得自己是被那道士骗了。一千多两银子呢,恐怕是打了水漂。
而这时,有嬷嬷来报。府里丢失的财物经过粗略估计,损失至少高达五千两。
五千两?
还是至少?
想想那些个古董字画,那是多少辈人积攒下的?是府里的家底啊!
老太太觉得胸口憋闷。
家里死了人,着了火,遭了贼,受了骗,出了丑事……一桩接一桩的事,没完没了,事事糟心,老太太到底没坚持住,眼白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然而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们斟酌之后也没敢报官……
而此时此刻的陶然,已经在去百里之外的省城路上了。
她之所以跑这么远,自然是去销赃的。东西太多太贵重,本地肯定没法出手,所以她打算去趟省城逛逛……趁着钱家反应过来前,先把赃物出售换银票……
由于钱家上下注意力都集中于钱祥倪虹的丑事和金桂院中的火势,所以陶然在看了一会儿热闹后,轻轻松松就借助她的铁钩,翻过了钱家那道高墙。
墙的那头是个小巷子。
看准了无人,她偷偷落地。脱掉身上的丫鬟服后,陶然里面早已穿好了一身朴素的布衣。她扛着两个麻袋,丝毫不违和,直接就消失在了夜色里,找了个客栈洗脸梳妆休整。
天一亮走出客栈的她,在化妆手法的作用下,再次改头换面。
她去了市场,直接买了一套马车,雇了一个车夫,潇潇洒洒就往省城去了……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