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一个消息在整个寿石传遍。 昨夜起火的刘府,经查后,确认是宋致易的密使。 因其所做为油品生意,所以与其相关的很多铺子和下家,全受到牵连。 除了菜市场里的小贩们被带走,刘运所在商会的商主和管事也被请走。 而之前有关阿梨要采买大量货物的传闻,在军察部这番细查核对下去,发现是假的。 不止军察部,蔡和和陆明峰也大感意外。 蔡和隔着门望着支爷卧房门口,他不信此事空穴来风,定跟这少女有关,但她为何要放出这个假消息? 陆明峰那边则觉得不可能,夏家军既然来了,此少女没理由不采买,那么军察部瞒下来是为什么,有人从中操纵,为了替她遮掩? 除了他们,各方势力也都在猜度。 而此谣诼制造者,当事人本人夏昭衣,她一直睡到午后才醒。 季夏和终于回去床上躺着睡了,詹宁在给史国新换药,李满则在向唐涛声学写字。 夏家军的每一个人都认字,且字都写得不错。 没人注意到少女醒来,她没有半点动静,安静眨着眼睛,望着外面的天光。 直到詹宁处理完史国新的伤口,回身时朝软榻望去。 行云落在少女雪亮的黑眸里,反映一片明澈。 “二小姐。”詹宁很轻地叫道。 夏昭衣扭过头去,众人都朝她望来。 唐涛声当即倒一杯温茶,李满则去端才送来没多久的木盆清水。 大家声音非常轻,几乎无声,所以床上的季夏和并没有被吵醒。 待季夏和睡得饱满醒来,屋里已不见这些人了。 夏昭衣留了一封书信和一锭银子。 信上称,虽说谈钱见外,支爷不缺钱,但白住白占,太过羞愧。 同时提及,陆明峰在山景城的刁难,她去摆平。 最后是道谢与问好,还有她明日便离开寿石。 季夏和再三看信,没看到半个和沈冽有关的字。 他还不信邪的将信纸提起来,往下面倒一倒,似乎能倒出字来。 “莫非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季夏和说道,“知彦如何是好。” 回头见卫东佑面色恍惚,季夏和道:“在想何事?” “外头的,”卫东佑说道,“蔡和。” “怎么了?” “阿梨姑娘是走了,可是支爷你完好无损,你说,蔡和会不会怀疑?” “这为何怀疑,就不兴这阿梨姑娘欣赏我才学品貌,看重我胸襟品性,故而不忍对我下手,安全无虞地度过一夜后,就此离去?” “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不行,完了,完了完了。”卫东佑喃喃道。 “怎么了?”季夏和被他惹得心慌。 “我们怕蔡和怀疑,便骗他,说你的确被伤了,岂料他立即就要带人进来,于是我们就……” “就?你倒是说啊。” 卫东佑俯首在季夏和耳旁嘀咕嘀咕。 季夏和双腿一夹紧:“你还真能编!” 卫东佑挠头:“说了个谎,就得再说个慌去圆嘛。” 男人在这方面共情能力非常大,哪怕是谎话,听着亦觉疼痛难忍。 “那个,”季夏和说道,“ 说出最后四个字,季夏和自己抖了一抖。 “这个倒没说,就是提了一下受伤部位。” “那还好,”季夏和点头,点完一顿,不高兴地叫道,“那也不成?” “那……” “不对,支爷非我一人啊,”季夏和一乐,“我可以是支爷,知彦也可以是支爷,下次不定你便是支爷,对吧?” “……” “就知彦了!”季夏和精神胜利法无敌,开心看向手里的信。 信上字迹气势如瀑,明华大敞,细节处又秀美轻盈,季夏和赞叹,“阿梨呀,真是个奇女子!” 因满城搜捕一事,眼下整个寿石都处于不安。 官府的人出来张贴告示,试图安抚民心,但聚拢在大大小小告示牌前的人越来越多,聚众的人群反而更加浮躁。 官府没有那么多兵力可以驱散人群,县衙里面的县令县丞急得团团转。 “报!!”一匹快马疾奔回来。 县令听到这个字便觉心颤,但接过信函一看,刹那松了一口大气。 “郭家兵马,退出留靖府了!”县令将信函交给县丞,抹了一把额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