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伙计又送去一壶清茶。 茶水一放下,夏昭衣便让他离开,她抬手将两个倒扣的青瓷盏摆正,端起茶壶缓缓倒水。 “你继续说。”夏昭衣说道。 白氏看着茶嘴中淌落的潺湲茶水,心绪没有半点被安抚。 眼前少女未曾打断过她说话,神情安静宁和,说话的语气也是,但白氏觉得无形中,愣是有一股气场压在她的心头。 “嗯。”白氏点头,继续说着她和诸葛氏的一些往来。 夏昭衣将半斟的青瓷盏推去她跟前。 “多谢。”白氏说道。 夏昭衣又给自己斟了杯,抬手缓缓喝着。 似乎为了动之以情,白氏将她和诸葛氏的交情说得情真意切,尤其是她生病那一阵子,恰逢邰子仓外出半年,诸葛氏便日日赶去照顾她,并在她落下病根后,为她到处寻访名医,终于治愈。 说这些时,白氏不时打量少女神情,平如镜,没有半点波澜。 “阿梨姑娘……” “嗯?”夏昭衣看她。 “那这个忙……”白氏低低道。 “我一开始便说要帮的,”夏昭衣莞尔,“不过,你得等等。” “等等?” “看他们手脚快是不快,”夏昭衣笑道,“待他们把能主事的喊来,不就好办了吗?” “能主事的?是,谁啊……” “谁将你的好友软禁起来,便让谁去放出来,莫不然,我来这泰安酒楼作甚。” “……” “至于唐相思,”夏昭衣淡淡道,“此事我不急,但是夫人今日在街上所为,可着实不应该。” “对不起。”白氏垂头。 夏昭衣笑笑,抬手将喝完的茶盏满上,继续慢饮。 白氏也端起茶盏,顿了下,忽又抬头:“将她们软禁在府的,是聂将军呀。” “真巧,”夏昭衣看向客栈大门,“你一说他,他这不就来了吗?” 白氏一惊,忙回过头去,聂挥墨一袭玄色长衣,高大挺拔,迈上了客栈大门外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