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门早晚也可以论辈分来排师姐师弟,但因为本就不知道阿梨的具体生辰,夏昭衣索性便说的大一些。 回到房里,无心看书。 她靠着床头,望着手中合上的封面,没有书名,只有封面角落里的“风清昂”三字。 从风清昂,她又想到了唐相思。 今天本想去同师父说一说这个唐相思,以及诗中所提的往生客,但支离跟着她,她便没问了。 夏昭衣“呼”了一口气,停止去想,下床将书放在桌上,吹熄烛火。 接下来几日,夏昭衣一直在看书。 除却这本书,她还看了其他几本炼丹,制药,酷刑,巫祝之类的书。 支离和白鹭仙师则成日在那边研究字画与石碑,不停翻看史书,自夏末章初开始,到如今乱世大乾的历代皇帝,所有名字,年号,庙号,谥号,他皆倒背如流,甚至还专门研究了各朝各代的风俗特色。 不过未来得及和夏昭衣讨论,夏昭衣在第四日清晨收拾了小包裹,准备离开。 元禾宗门的衣袍被她换了,身上一件褐色暖裳,束腰束袖束发,个头还未真正长开,却已有说不出的飒爽英姿,骨子里的清华气质,内敛稳重的像是三十多岁。 支离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后山山门,再三叮嘱,让她一定要快点回来。 夏昭衣笑道:“你好好看书,好好练习脚法,等我回来,我要出题考你的。” “若是我将师父给的那几本书都看光,小师姐是不是就能回来呀?”支离说道。 师父对他其实不严格,但师父本身就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有时候支离甚至会觉得喘不过气。 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师姐让支离发现,跟在师父身边也没那么压抑苦逼,尤其是小师姐还会没事和师父贫嘴几下,师父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支离看得出,师父的心情极好。 原来师父还是可以被人当面调侃上那么一两句的人啊。 所以对于小师姐的出现,支离可喜欢了,就像是春风吹来一样。 夏昭衣笑笑,依然没给出支离一个具体回来的时间,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跟支离,还有被他拉来的白鹭仙师道了别,夏昭衣转身离开。 前几日一直暖和,今天才又开始变冷,晚上应该会下雪,便是不知道京城那边的天气会如何。 老佟和支长乐等在山下,身旁跟着三匹马。 夏昭衣远远看到,走下山道后,过去说道:“你们也要离开吗?” “嗯,”老佟点头,“阿梨,我们陪你去京城。” “我俩好歹当过兵,能打能扛的,”支长乐说道,“你别怕我们碍事,给我们把长枪,我们给你砍十个脑袋回来!” 眼见支长乐吹大了,老佟忙拦着他:“说啥呢!” 夏昭衣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回京城,是想绑人。” “绑人?” “谁!” “阿梨你说!” 两个大汉叫道,俨然一副就算这女童要天上的月亮,他们也能摘得下来的气势。 “朱大人,”夏昭衣说道,“可能要绑,也可能不绑,看他愿不愿走。” 这几日以鹰隼传信所得知而来的情况,称朱岘一直留守京城,而至少已经有两拨人马正在往京城去。 “朱岘朱大人?”老佟说道。 “对。”夏昭衣点头。 “绑了!”支长乐叫道,翻身上马,“走,阿梨,你一个人再厉害,力气也不够,我们两个人去绑!” 夏昭衣抿唇微笑,伸手牵过老佟递来的马缰,上马后说道:“那便走吧。” 北上的官道都是人,拖家带口,也有官兵走在其中,不少是跟他们一样往北去的。 因为逆行,行路太过不便,他们干脆下了官道,打算从古槐镇北上。 结果,傍晚时分,从东北方向涌来了大批流民。 一开始只有零星数个,后面越来越多,是从居阳山方向来的。 “这个样子太可怜了。”支长乐遥遥望着他们。 夏昭衣的马走在他们前头,看着那些行走缓慢的流民。 平原上的雪还没有融化,映入她的眼睛里面,清亮温和。 “都是些老弱妇孺,”老佟说道,“没见一个成年壮汉。” “你说错了,”支长乐纠正,“也没有小孩。” 夏昭衣收回视线,加快速度,边说道:“小孩被吃光了,壮汉被留了下来,现在缺兵力。” 饥荒年代,人吃人的事情常有发生,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