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平的锦袍狐裘在大雪中飞扬了起来。 他清秀的双眉皱起,耳边响起大哥的话。 若是大哥在,现在会如何? 该权宜,还是该…… 可是,那是他的父亲! 安于平收回目光,迅疾翻身上马,而后扬鞭而去。 孟笑川看着他的身影,摇了摇头,垂下了帘子。 …… …… 人群越来越乱,喧嚣沸天,很多人想要挤入进来,街边的京卫们快挡不住。 长队离开后留下的空地渐渐被百姓围来,人群争先恐后,纷纷问怎么办。 荀斐派了数百禁军去拦,同时派人去调兵马。 朱岘已经没有继续了,因为声音被彻底被淹没。 现在朱岘垂着手坐在马车上,看着还在对账的大臣们,忽然想笑。 他抬头望向深黑夜幕,真的笑了,发自内心的会心一笑。 这些官员们,最大的有三朝元老,最年轻的不过才三十出头,所有人心里都不会不清楚,定国公府的那些所谓罪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现在都在帮忙整理,归案,以及最重要的,便是见证。 “朱大人。”魏从事在旁边说道。 朱岘朝他望去。 “等下去喝几杯吗?” “哈哈哈……”朱岘笑了。 他看向那些士兵,说道:“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他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有他们啊。”魏从事朝那边的女童和少年望去。 朱岘也看了过去。 “不过很奇怪,”魏从事说道,“沈郎君身边居然一个随从都没有。” “阿梨。”朱岘很轻很轻的说道。 “嗯?”魏从事抬眸看他。 “真厉害,”朱岘拍了拍一旁的伏罪书和告状文,说道,“我从来不信一个人到底能神通到何种地步,自打见了她,我信了。” 这些证据,都是女童整理出来的,千丝万缕,逻辑清晰,巨细靡遗。 不说她耗费的时间,便是这行文的功底和精炼的表达能力,朱岘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