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具尸体满是鲜血,身上衣裳破烂不堪,最中间的是个妇人,风雪将她带血的脸吹得僵硬变形,那些血色沉积在皮肤上,被霜雪覆盖住,黯淡肮脏。 有人认了出来,是陶家那蒋氏。 终于死了!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死呢? “如果不是风雪的话,可能会当众处斩吧?”有人说道。 “不对,”一个茶楼伙计看着那五具尸体,说道,“旁边那几人都是陶家那几个脱不开奴籍的丫鬟和家仆,陶家那几个儿子呢?” “对,好像没有陶鼎和陶茂!”旁人说道。 “他们逃走了?” “不是吧,那咱们怎么办?” “关咱们什么事?” …… 偌大广场旁,只有十来个人聚在一起看着那几具尸体,低声讨论着。 天地上下一白,苍苍茫有狂大的风雪陡卷,漫大一片天空上,大雪如书籍翻页,横扫过数条长街,向着遥远不知深处的远方掠去。 夏昭学披着雪白的银貂大裘,站在风雪里远远眺着那几具尸体,俊秀的五官在大雪里模糊。 那些尸体在风里高悬飘荡着,风儿戚鸣嚎啕,万千雪花从尸体身边经过,细碎的穿过他们的衣角和发尖。 像是,万千幽魂呢。 他们巨大无声的从北境回来,回来看着这大洪炉,这凄凄人世间。 夏昭学平静的目光渐渐浮起悲悯,望向被白雪铺砌的浩大广场。 那年,也是在这片广场,定国公府的男眷们落了一百多颗人头在这,鲜血如洗,堪比今日的大雪。 所以他始终不愿意来这里,两年来未曾踏足,今日再来,本以为会欣慰释怀些许,但根本没有。 那些恨,那些怨,那些仇,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消失,永远不会被摧破殆尽,经年刻骨,年岁越久,伤口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