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前行,谢珩上了马车后眸中的笑意依旧未散。 傅青鱼反倒是被他这含笑的眼睛盯着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耳廓。 “洪正一案势必会牵扯出一张与狼塞有关的大网,届时奉云必输。”谢珩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刑部侍郎可办不少实事,贺家也是中都世家,如此必赢的赌约为何不要一个对你如今所行之事更加有用的赌约呢?” 傅青鱼捧着茶杯喝水,并不吭声。 “这是怕我会失去难得的好友?”谢珩心中愉悦,不想就此揭过此事。 “大人与贺大人闹矛盾原也是因为我之事。”傅青鱼叹口气,“到时还望大人勿要拆穿我这个必赢的赌约,否则以后贺大人见我一次怕是就想掐死我一次了。” “不会,奉云并非那等气量狭隘之人。”谢珩眼中的笑意更盛,“事实上奉云今日之所以会特意来寻我,也是想提醒我。洪大人在众人眼中是清正廉洁的好官,有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此案,决计马虎不得,否则势必会在朝堂之上遭遇弹劾。” “他此行能来,便已是消气了。” “哈?”傅青鱼傻眼,“所以我是好心办了坏事?若是我没插手,大人与贺大人此时已然和好了?” “没有。”谢珩拉过傅青鱼的手,收走她手中的茶杯才将她的握进掌心之中,“你偏向于我,我自然欢喜。” 欢喜倒是看出来了。 从上车开始,谢珩眼中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半分。 傅青鱼也笑了,“算了,反正赌约都已经立下了。” “不过奉云今日前来倒也真的提醒了我。”谢珩终于敛了笑,“这个组织如今不知在朝堂上渗透了多少人,此案抓凶手结案之时但凡有一点纰漏,都极有可能被他们抓住机会反噬回来。” “因此此案在没有足够的确凿证据之前,断不能轻易抓人。尤其是你。” “你如今刚当上大理寺推官,毫无根基可言,又本身便有隐情,若是被他们抓住把柄,只会因小失大。” “我明白。”傅青鱼点头。 洪正背后的组织明显与蒙北军防图泄露一事有关,谢珩这是怕她查到证据便冒进,因此特意点出来提醒她。 傅青鱼并非真正冲动之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且洪正和贩货郎都不过只是这组织之中的小鱼小虾而已,她即便要抓也要抓藏在背后的那只大手。 马车停下,林家到了。 傅青鱼跟谢珩下车,晨夕上前去叫门。 门房打开侧门询问,“找谁?” “找你们老爷和大公子。” 门房脸上的神色瞬间冷淡下去,缩回头便关门,“我们老爷和大公子不在。”说完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林轩上午去找过洪芊语,或许此时还未回来。”傅青鱼也听到了门房的话。 “林轩或许不在,但林博明今日朝会告了病假,不该不在。”谢珩道:“晨夕,再敲门,告诉他,大理寺查案。” 晨夕点头,又敲门。 门房很不耐烦的打开门,“敲敲敲,敲什么敲!都告诉你了,老爷和大公子都不在家,你再敲信不信我喊家丁赶你了?” “大理寺查案!”晨夕亮出腰牌。 门房扫了一眼晨夕亮出的腰牌,神色之间并未见慌张和意外之色,“大理寺查案就了不起?已经告诉你了,老爷和大公子不在家,你们要查等老爷和大公子回府之后再来!” “不许再敲了!”门房又警告一声,砰一声再次将门关上。 “大人,这怎么办?”晨夕回头询问。 谢珩看傅青鱼,傅青鱼微微蹙了蹙眉头,“走吧。” “傅姐姐,我们这就走了?”晨夕两步走下台阶回来。 “方才那门房见你亮出大理寺腰牌却并不意外,显然是早就得了吩咐不许放我们进府,再敲门亦是无用。”不能进林家,傅青鱼不仅不生气,反倒还挺高兴,“不过他们既然连大人都拒之门外,足可见在洪正被杀一案中他们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 “大人。”傅青鱼转身,“我们该派人盯着林府,若林博明和林轩想跑,可第一时间先将人控制住。” 谢珩颔首,“此案是你主理,你安排便是。” 回到大理寺,傅青鱼便唤来了李福同,“李大哥,你点几个人着便装盯着林家,若他们家中有远行准备立刻来报。” “是。”李福同拱手领命,转身出去带上几个兄弟办差去了。 傅青鱼琢磨着如今可以查一查林家了,“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