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微微垂着头,站在旁边等着。 开元帝捏着验尸簿一言不发的翻着,直到看到所有的验尸记录,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 “只有这些?” “目前只查到这些。” 开元帝把验尸簿递过来,傅青鱼接过,“陛下,这些勘验结果是我今日上午才验出的,谢大人尚且不知。不知是否要告诉谢大人?” “谢珩主查此案,又是你的上官,验出什么,你自然应当上报。” “是,卑职明白了。”傅青鱼将验尸簿放进怀里。 “你今日是特意来此处寻朕的?”开元帝垂眸看着傅青鱼,看似问的随意,眼里却闪过了杀意。 “皇上明察!卑职真的只是来给郡王夫妇上香告知他们暖意死讯。若时卑职知道皇上再次,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来。” 开元帝盯着傅青鱼,也不知信了几分她说的这话。 傅青鱼不敢抬头。 半晌后,开元帝转身继续往竹林中走,傅青鱼默默跟上。 “暖意还与你说过什么?” “没有了。” “回去之后好好查案,若是再查到什么不宜呈报的证据便到此处来。” 傅青鱼迟疑,“皇上,这……” “怎么?为朕办事还委屈了你不成?” “自然不是。”傅青鱼拱手一礼,“卑职遵命。” 开元帝摆手,“好了,从哪里进来的便从哪里出去,若是朕来此的消息有第二个知道,你当知道后果。” “卑职明白。”傅青鱼往后退了三步,这才转身离开。 暗处走出来一人,“皇上,该回宫了。” “去查一查这个人。”开元帝抬头看天,“她的眼里有野心。若她今日特意来此寻朕只是求财求官,便看看她的本事。” “可她若是抱有别的心思,格杀勿论!” “是!” 傅青鱼原路离开郡王府,拿了勘察箱走上大街,拦了一辆车行的马车,“去大理寺。” 马车缓缓驶离。 傅青鱼坐在车厢里,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湿了。 开元帝即便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帝,也依旧是皇帝,身上的帝王威严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 不过好在筹谋五个多月后,她在中都的第一步总算迈步出去了。 惠敏长公主敌视的或许只有如今摆弄皇权的云家,想借着和乐县主之死跟云家打擂台。 但开元帝作为皇帝,他忌讳的却是整个已经壮大到危及皇权的世家。 可如今的世家不仅有庞大的财力,还有日益巩固起来的权力。开元帝既依赖于这样的世家,又因为这样的世家存在而每日如鲠在喉。 因此对于如今的开元帝而言,他需要的就是与世家毫无关系,又能对他有所用处,并且忠心不二的人。 傅青鱼拿出怀里那份从和乐县主嘴里得到的名单。 她今天没有把这份名单一并交给开元帝,有三个目的。 一是给自己留退路,若是开元帝这个靠山不可靠,她拿着这份名单转头送给云家,能向云家和云太后卖个好。 二是假设开元帝这个靠山可靠,那她之后就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借这份名单向开元帝投诚,证明她的忠心。 三则是不管是云家还是开元帝,她都要借这份名单让他们其中一方知道,她是可用之人。 “姑娘,大理寺到了。” 傅青鱼重新看了一遍名单,将上面的内容全部记下,才又重新贴身收好,提着勘察箱躬身出了车厢,付了车费下车,“有劳。” 马车离开,傅青鱼转身进大理寺。 一旦有案子,在大理寺内就很少能见到李福同等人。 傅青鱼走下台阶,却正好遇见压着佩刀刀柄,带了四个衙役快步往外走的李福同。 “李大哥,你们这是出去调查线索?”傅青鱼停步。 李福同示意其他四人先出去,自己走向傅青鱼,满脸都是愁容,“别提了。云家那般的地方,我们进去之后大气都不敢喘,束手束脚能查到什么。偏偏和乐县主又只待在云家,大门都鲜少出,我们跑了一圈,一点线索都没能查到。” “不说这个了,你这是出去了才回来?” “去义庄走了一趟。”傅青鱼一笑安慰道:“案子总归是要慢慢查的,着急上火也没办法。而且虽说云家是世家,我们人卑言轻不能如何,但我们也还有谢大人,总会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