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一展袍袖,坐回位置,“甜糯可口,并非难吃。” “真的?”傅青鱼不信,感觉谢珩现在对她不会有那么好心。 “你可以自己尝一尝。”谢珩伸手想端桌上的茶杯,想起刚才嘴里那一股香的脑袋发晕的茶香,嫌弃的把茶杯推得更远了两分。 傅青鱼看他这动作,撇了撇嘴。 她以前就觉得谢珩难养活,不吃的东西很多,不喜欢碰的东西也很多,还不喜欢吵闹,很多时候都是她哄着,他才愿意碰一碰。 那时候她是觉得可能这个世界的读书人都这般讲究,后来才知道也只有谢珩这样。 傅青鱼把掌心的半颗栗子重新吃进嘴里,拿绢帕擦了手,打开放在脚边的勘察箱,拿了一个特制的包了一层厚厚水杯套的水壶出来,拧开盖子放到谢珩手边,“我自己弄的奶茶。” 谢珩看了看水壶,抬眼问傅青鱼,“栗子好吃吗?” “是挺甜甜糯糯的。”傅青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坐回凳子又拿了两颗栗子开始剥。 谢珩垂下眼帘,抬手握住水壶,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摩挲着水杯套上的纹路。 面对那般稀奇,常人一辈子或许也不可能见到的乾臯,本可以猎奇的逗弄一二,但她却嫌弃胡文宣吹过的哨子,宁愿不逗乾臯,错过那般难得的机会。 显然,她是反感跟别人有这方面接触的。 可是方才,她明知那是他吃过一半的栗子,却又毫无芥蒂的吃了,并且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她这是有意之举,还是无意之举呢? 谢珩想着,眸色变得又深又沉。 当啷! 手边的一个碟子里放了一颗剥好的栗子,谢珩摩挲杯套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傅青鱼。 傅青鱼在剥下一颗,“不想吃了?” 谢珩拿起栗子,咬了一口,又留了一半,“这颗不好吃。” “怎么会?都是一锅炒出来的,难不成还能炒出两种味道。”傅青鱼半信半疑。 “你自己试。”谢珩把剩下的半颗栗子递过来。 傅青鱼拿过来扔进嘴里,嚼了两下皱眉,转头抓过帕子吐到帕子里,“这颗是坏的,你也别吃,吐了。”说着把帕子伸到他的嘴边。 谢珩却没吐,只盯着傅青鱼。 他当然一口就吃出这颗栗子是坏的,他就是故意咬了一半递给傅青鱼的,他要看傅青鱼的反应。 “做什么呢?吐了啊。”傅青鱼催促。 谢珩把嘴里的坏栗子咽了,“吐出不雅。” “你是不是有毛病?坏的东西你还吃进肚子里,要是吃坏了肚子,或者食物中毒了怎么办?” 傅青鱼无语,“到底是你世家公子的体面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健康重要?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病歪歪的病秧子吗?” “我的寒症已经养好,并无大碍了。”谢珩拿起杯子,转了话题,“这水壶是你自己找人打造的?与寻常水壶似乎有些不同。” 当然不同了。 这可是她画了图纸,让风蕴秀找工匠专门打造的保温杯。 这个时代当然没有精良的保温材料,杯子也只是用普通的生铁打造。 所以她特意把杯子做的大一些,在杯子底部留出了很大的一截空隙,还专门留了一个小门的卡口,能往里面放两三块炭火,再用塞了鸭绒毛的厚布做了杯套。 这样就算炭火烧完了,杯子和杯套都还是热的,还能让里面的水保温一段时间。 不过傅青鱼才不想跟谢珩这个手指不沾洋葱水的世家公子说这些,反正他出行,不管什么时候伺候的人都会带着小炉和上等的银炭,他想喝口热水根本不用这样费事。 傅青鱼把手里包了坏栗子的锦帕扔到旁边,坐回位置,嘲讽道:“大人金尊玉贵,身边伺候的人无事不妥帖,什么时候想吃口热食,喝口热水,伺候的人都能捧到你的面前。我可不一样,不自己琢磨,这大冬天的就只能喝冰水了。” 傅青鱼这具身体小时候吃过的苦头不少,从而落下了胃病。 而她这些年一直跟着义父在交战地打仗,逢年过节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她都在研究法医学,凭着记忆把以前学过的知识默写下来,也没好好调养过胃病。 这也导致她现在但凡吃了生冷的东西,或者一两顿不吃饭,就会胃痛的毛病。 谢珩倒是知道傅青鱼就算好吃贪玩,也从来不会碰那些生冷之物,即便是内陆鲜少能吃到的鱼生,她也从来不吃。 也不知道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