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君。
甚至还想好了如果置换符出差错没办法用的预留方案。
想预留方案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但徐存湛以前想预留方案是不考虑人质的,对人质的照拂仅限于妖魔死后人质能活着的程度。
但这次徐存湛想的预留方案不是把这窝鲛人一锅端了,而是先保全陈邻。
想完这个方案之后徐存湛就立刻觉得自己脑子坏了也没听说绑了他人因果之后就会损伤脑子的。但陈邻那个平凡到不能更平凡的魂魄,看起来也没什么魅惑人为她赴汤蹈火的本事。
越想越皱眉,徐存湛一翻身倒挂下来,隔着囚牢往里面看璀璨珠宝堆叠,粗布玩偶软趴趴睡在珠宝上,呼吸均匀的起伏着。
她怎么还睡得着
徐存湛伸出手去想捞她,手指刚越过囚牢栏杆,却又忽然停住。
水底没有空气,只有水流。因为徐存湛的动作,囚牢内安静的水流有些许波动,像蛛网颤抖,自徐存湛指尖温吞滚到玩偶身上,拂动她粉色柔软的纱裙。
徐存湛猛然收回手,一翻身,又蹲回囚牢顶坐着,眉头紧皱,垂首咬了咬自己大拇指,陷入思考之中。
陈邻是被一阵嘈杂的欢呼声吵醒的。
她的脑子还晕晕乎乎不知道今夕何夕,刚被吵醒时心底本能冒起一阵狂躁,但等陈邻睁开眼睛回忆起自己处境时,暴躁的心态立刻消弭。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陈邻拍了拍自己脑袋,扭过头透过囚牢缝隙往外看原本空旷的广场已经塞满了鲛人,鱼尾色彩从亮色到暗色应有尽有,晃得人眼花缭乱。
但那些鲛人都立在距离石柱有些距离的地方。
它们似乎不太敢直接靠近石柱,只是环绕在石柱周围,却在紧靠着石柱的中心点留下了一大圈没有任何活物的真空地带。周围的鲛人太多了,陈邻原本还想找一下那个把自己抓进来的鲛人,但她看来看去觉得每个鲛人都长得差不多。
甚至就连抓她进来的那个鲛人原本长什么样子,陈邻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对方脸上覆满鳞片。
光是回想一下就觉得好恶心。
陈邻收回目光努力不去看外面那些鲛人,抱着自己膝盖又往珠宝堆里缩了缩,努力让玩偶的整个身体都被珠宝淹没。
前排的鲛人散开,广场入口出有一排身材格外高大的鲛人游了进来。最前面的鲛人,身上穿着人类的衣服,头上戴着嵌满宝石的双重冠,衣摆非常长,长到不仅能完全遮住它那条巨大的尾巴,还能在身后拖出好长好长一段。
有体型较小的鲛人在它身后为它托着衣摆,周围簇拥着它的鲛人手捧仪仗,好似一支拥护君王出行的仪仗队。
对方在其他鲛人的簇拥下一直游进了石柱周围的真空地带,这时候陈邻就知道对方必然身份不简单。
进入石柱周围后,其他鲛人都自觉退下,只留下那只衣服华丽的鲛人。它缓慢的向上游,不断靠近石柱顶端的囚牢。陈邻忍不住往后退了退,直到自己后背抵上一座黄金雕像,冰冷又柔软的金属紧贴着她的后背,让陈邻莫名一阵恶寒。
她想到了那只抓住自己的鲛人,他手指间硌人的冷硬鳞片,冰冷又暗藏杀机。
那只鲛人速度不快,每往上游一段距离,就会振臂念叨一句什么。不只是那只衣饰华丽的鲛人在念经,那些围在石柱周围的鲛人也在跟着念。
它们没有刻意放大声音,一声又一声细密重叠的呢喃,好像是在法场里念经一样。但是那些繁复碎语不断钻进陈邻的耳朵里,就像千百只蝉在嘶声力竭的尖叫,尖锐的指甲反复刮过墙壁,粉笔一遍又一遍摩擦过黑板
那种声音听得人焦心头痛,几欲窒息。
陈邻抱住自己脑袋,艰难的喘息,一连串气泡从棉花娃娃头顶升起,又从囚牢缝隙间滚出去。那些声音太吵,折磨得她眼前视线也开始发晕,看什么都好像是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
在意识沉浮间,陈邻感觉到了热。
极其诡异的,在海底深处,陈邻感觉到了热。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随着身体所能感受到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烫人,即使陈邻现在头晕眼花,也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幻觉。
周围的空气确实在变热
囚牢围栏上暗红色的符文全部都亮了起来,源源不断的热度正是从上面散发出来的。但热源并不是只有符文,甚至就连陈邻屁股底下的地板也是热的。
她被烫得不行,即使头痛得要命也强撑着爬上珠宝堆换了个位置,低头看见一些没有被珠宝盖住的裸露上也有红色符文亮起。
不知道为什么,陈邻总觉得那些符文很眼熟,但是她又记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些符文。狭小的囚笼越来越热,随着石柱外那只鲛人的逐渐逼近,温度越来越高,热得陈邻手脚发软,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她耳朵里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除去那些鲛人们不断念叨的碎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