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令裴敏和林嬷嬷瞠目结舌。
这,怎么突然打人了。
裴舒扬起一抹微笑,对裴敏道“演,继续演,什么楚楚可怜,姐妹情深,好一朵盛世白莲。这戏码虽老套,也不好看,但是不要钱,免费的,不看白不看,来,再给我表演一段。”
这是把裴敏和林嬷嬷当戏子了。
她说完,拉着梅花坐下,端起茶悠闲抿了几口,见裴敏和林嬷嬷愣在当场,忍不住提醒“怎么不演了,继续呀,为何不继续,是不是觉得没赏钱,放心吧,表演好了,有赏钱,本小姐有的是钱,十个八个铜板是不会吝啬的。”
也就是说,裴敏带着林嬷嬷极尽表演,也就值十来个铜板。
这是把裴敏的脸踩在地上,使劲摩擦了一下。
门口,俞临江唇角翘的老高,显得非常愉悦。
裴洛眉头紧皱,能夹死一只蚊子,裴敏和林嬷嬷竟上门找妹妹的麻烦,当真是胆大包天。
屋内,林嬷嬷踌躇不前,她倒是想上前找裴舒算账,可脸上疼得厉害,让她止住了步子。
要是再得罪这个粗鄙的乡下小姐,她的脸会不会肿成猪头
裴敏愣在原地没想到裴舒蛮横,一言不合便打人,还出口伤人,演什么演,这是把她们当戏子了。
裴敏定定看向裴舒,这一次她变了,难道她也重生了,不不不,不会的。
要是裴舒重生,她早就回来了,不会等到现在。
裴敏藏在袖中的手,使劲儿掐自己一把,泪珠滚落,面容戚戚,好不可怜,柔声道“妹妹,我好心来接你,你为何突然打人,我知道,你恨我抢了你的位置,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
好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莲花本色出演。
裴舒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裴敏跟前,摆手“别哔哔了,看见你这样,令我作呕,你跟你娘一样,心够黑,脸够厚,城墙不及你的脸皮厚,估计蚊子都钻不透。”
梅花看向裴舒,眼睛瞪得溜圆,她的小姐哎,不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性子随和,对谁都温声细语的。
这一会儿是咋啦,化身魔鬼了吗,怼人不给人留一点儿脸。
听了这话,裴敏摇摇欲坠,指着裴舒“你,你,你,她有再多不是,也把你养大了,你不知感恩,却在背后辱骂与她,这就是你的教养。”
“我的教养都是跟裴刘氏学的,你也知道,她一身恶习,沾染一二也是有的,说到恩情,宜川侯府对你,是真有恩情,你家对我,只剩下仇恨了。”裴舒嗤笑。
“她是你养母,将你养大了。”裴敏再次重申。
外面俞临江拳头都硬了,恩情,狗屁的恩情。
裴洛握紧拳头,想进来找裴敏理论,被俞临江按住了肩膀。
宜川侯府的人都不在,裴敏露出真面目,这可是被裴洛看见的好机会。
俞临江怎能让他进去破坏。
“你还敢给我提恩情。给你脸了,恩情,是从小打我骂我的恩情,还是把我卖了当童养媳的恩情,又或者找人虐待我,侮辱我,自己杀了人找我顶罪的恩情。”裴舒上前几步,一把捏住裴敏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这种恩情给你,你要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怂恿的。你早慧,知道我的身世,便代替了我,暗示你家人杀我灭口”
裴敏身子抖如筛糠。
她没想到变了的裴舒更聪慧,连这些都猜到了,可她不能承认,拼命摇头“不,我不知道。”
“别装不知啊。这让恩情我永生难忘,会好好报答你们的,你们且等着就是。”裴舒推开裴敏,把人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看着裴敏,“滚吧,别在我跟前碍我的眼,我看见你,就会想起不堪的过往,想毁了你。”
裴敏吓得魂不附体,扶着林嬷嬷站起来。
饶是林嬷嬷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也没见过裴舒这样的,蛮横粗鄙,一言不合,就打人的。说起粗话毫不含糊。
半晌后,裴敏稳定心神,扶着林嬷嬷后退几步,离裴舒远远地,坚定道“你想怎么样,我可是祖母,父亲和哥哥的掌上明珠,你可不许乱来,你若是欺负我,被他们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裴舒刚回京城,正需要家人的时候,让她知道她的亲人都护着自己,裴舒定会伤心欲绝。
对,一定会这样。
听了这话,裴舒上前几步,抬手就给裴敏一巴掌。
裴敏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裴舒甩了甩手,掏出帕子擦了擦,然后将帕子扔在地上,满脸嫌弃“脸皮果然够厚,我的手都疼了。”
裴敏觉得裴舒疯了,这是手疼的事吗。都说打人不打脸,她这是在侮辱人。
她重生回来,懂得讨好母亲和祖母,她们从未打骂过她。
来到侯府,裴敏被人捧在手心里,金尊玉贵着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