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饭桶。
女孩子鼓着张脸不高兴,眼睛盯住男人小腹,想看一看他是不是吃得肚子饱饱,却被浴巾挡住了视线。
浴巾挡住了,扯下来就是了。
天生剑修暴力的思维在儿时已露端倪,令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丢下手里的布老虎,抬起手用力一扯。
没扯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极大的力道钳住令梨手腕,男人单手捏住她两只细细的腕子,一把拎着她站起。
令梨“”
腾空的感觉让她下意识踢着腿挣扎起来,幼小的女孩体格与成年男性相差太大,任凭她怎样挣脱都像被拎住后颈的猫。
兄长大人额冒青筋,一脸好想把令梨按在腿上打一顿的表情,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压下冲动,掌心顺着女孩的脊椎来回捋了两次。
“别、别”方才理直气壮做坏事的女孩子哆嗦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认了错,“我错了,别碰那儿”
“你哪儿错了”兄长大人冷酷地问,像搓猫一样狠狠捋过令梨的脊椎,“说清楚,这三天的点心有还是没有,全看小梨的认错态度。”
三天的点心令梨遭受的打击宛如天打雷劈,她身上最敏感的脊椎又被男人捉着不放,委屈得想哭。
“明明是兄长大人吃独食不分给我。”即使遭受“严酷”的刑罚,令梨也决不轻易认输,不向邪恶的大人低头,“还拿布遮住肚子,掩盖自己是个饭桶的事实”
幼猫似的妹妹嘀咕的声音虽小,男人还是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饭、桶”他眼带茫然,和令梨无声对持。
直到换了身衣服,逮着小孩彻底盘问了一番,男人总算弄懂了令梨复杂崎岖的逻辑。
“你只是个孩子。”他捂住额头,头痛欲裂,“能不能放弃思考,学一学别人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崽子,让我省点心”
小梨“省点心省什么点心省下来的点心是给我吃的吗”
“住嘴。”兄长大人放下手,严肃地让令梨站好算了,站着她脊椎疼,坐着也疼,还是趴着吧“我突然想起有常识没有教给你,你好好听。”
令梨像只毛毛虫一样趴在地毯上,脑袋枕着被她抛弃又被男人拾掇回来的布老虎,仰着头眨巴眼“嗯嗯,我好好听。”
“古往今来,道德伦理,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尽可能把话讲清楚,“最基础的,小梨不可以偷看我洗澡,也不能扒我衣服,这是绝对错误的行为。”
“为什么”令梨不解,“被人看到身子,兄长大人会死吗”
男人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男人算了,和天生剑修讲不通道理,剑修都是一群世间除生死之外无大事的死脑筋,我养的这个也不例外。
“没错。”令梨听见兄长大人严肃地说,“男性被女性看到了身子,失去了清白了,你又不肯对他负责,他会羞于见人,自尽而死。”
令梨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道“我愿意对兄长大人负责,你不要死。”
自己养的妹妹终究是向着自己的,没有完全失去良心,被令梨崎岖的脑回路反复折磨的男人竟有一丝欣慰。
“有小梨这句话,我不会死的。”男人温柔地抚摸令梨的脑袋,“可小梨不能对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负责,我们要从源头解决问题的发生除了你未来的心上人,不要看别的男人的身子,明白吗”
“就算是你的心上人。”男人微笑道,“在我判断是让你们在一起,还是让他去死之前,也不可以,懂吗”
令梨懵懵懂懂地点头,她疑惑道“如果万一,我不小心看到了,为了避免一桩命案,我还要对那人负责的吧”
男人“不,让他去死就可以了,故意勾引女孩子看他身子的男人死不足惜。”
过去了这么多年,兄长大人说话时骤然变得冷酷无情的语气依然回荡在令梨脑海,久久无法忘怀。
所以她才会在伽野从黑猫突然变回人形时反应异常迅速地用被子把他裹成卷饼,就是为了避免少主痛失清白,想不开跳海自尽。
令梨没有想到,她战战兢兢防范了许多年,避免了无数桩命案,竟会栽在今天。
“师兄他为什么不锁门”令梨瞳孔地震。
男人换衣服都不锁门的吗这是可以给人免费看的吗
虽然宿师兄以为进来的是轩师兄,好像确实不需要忌讳什么,但他怎能如此粗心大意,不怕失了清白之身吗
“我辈剑修,除死之外无大事。”令梨想到剑修的通用守则,又想到宿回云的向剑之心,艰难地为师兄开脱。
问题不大,令梨嘴很紧,她也不是登徒子,只是看了一二三四五眼罢了,师兄的清白还健在
只要虔诚认错,人美心善的师兄一定会原谅不懂事的小师妹
不,等等,令梨捏着她的黑色斗篷,突然反应过来她如今不是师兄的小师妹。
站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