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思维盲区的陷阱。”
“拟凤道君跟脚是只大白鹅,却以拟凤作为尊号,显然,他有一颗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凤凰是神鸟,没有哪只鹅可以与凤凰比美在拟凤道君心中,如果有采花贼夜访府邸,他的魅力必然大过他的女儿”
令梨斩钉截铁,一锤定音“先去拟凤道君的院子,到了晚上他院中防守必然胜过千金数百倍不止,我们不能真的被当成无耻采花贼若是被宗门知道我大半夜偷窥一个年纪可以当我曾爷爷的男人,我定会被纪律堂扫地出门”
伽野不懂,伽野疑惑他们明明是来做打探消息这种严肃的事情,为什么在阿梨口中除了犯罪就是犯罪
自打登上了魔域通缉令,阿梨越来越有犯罪分子的自觉了。
都是薄念慈的错,瞧他把好端端的勤劳打工人小梨逼成了什么样。
黑猫叼着小仓鼠,贴着墙根走向安静的西苑。
越往西走,院内水泽越多,伽野踩着梅花垫悄无声音迈过青草,尾巴始终离地一指远,不让水汽沾到他的毛毛。
猫咪天然厌恶多水的环境,伽野喉咙里冒出不耐烦的咕噜声,叼在令梨后颈处的力道重了些。
食物链上端的捕猎者呼吸炽热,隐着的獠牙若有似无擦过令梨的感官,让她有种下一秒便要被拆吃入腹的错觉。
在短暂的路途变得难熬之前,伽野终于停下脚步,把令梨轻轻放到地上。
小仓鼠在地面滚过一周,令梨费力地伸出爪子稳住滚动的球,疑惑为什么爱逗弄人的黑猫没像之前一样探出猫爪拨弄仓鼠球,拨弄够了再大发慈悲按住令梨的短尾巴帮她站稳。
伽野俯低身体,沉沉的黑影从上笼罩而下,冷漠的金眸竖成狭长一线,不带感情地注视前方。
令梨从未在伽野脸上看到如此漠然的神情。
“怎么了”她挪到黑猫毛茸茸的腹部,瘫成一块好欺负的鼠饼,顺着伽野的视线看去。
走廊前端连通离开西苑的雕花月门,令梨只看见一片衣角,绣着独特的黑金暗纹,消失在院落门口。
“阿梨真是我的好阿梨。”伽野声音轻轻的,落在令梨耳中沉沉如坠。
“若是选错了路,再来晚一点,我岂不是要错过一场好戏”
黑金色的暗纹长久地映在猫瞳中,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身影。
令梨不知道匆匆掠过眼前之人是谁,他从西苑离开,应该是拟凤道君刚接待完的客人,听伽野的口吻,似乎是个熟人。
令梨“你认识”
“熟得很。”伽野声音带笑,金眸中一片冷意,“那是我族叔。”
“我的好族叔不在族里呆着,大老远跑到金鳞城来。要说是巧合,我是不信的。”
到拟凤道君府邸打探消息本是权宜之计,现如今反倒得来全不费工夫,让伽野直接见到了幕后主使。
若是让伽野选,他恐怕会趁着白天去拟凤道君千金院子看看,到晚上再夜访拟凤道君住所。如此一来,正巧与幕后主使错过。
“好在我带上了阿梨,又很听阿梨的话。”伽野低下头,亲昵地蹭蹭小仓鼠的头顶,“真好,这条线索是阿梨送给我的。”
这一路有太多阴差阳错。
伽野的族叔自然知道何种秘药能使狻猊退回幼年期。他本欲在星天城拍卖会置伽野于死地,却没想到伽野正巧约令梨在拍卖会面基,小小一只黑猫,正好钻入少女宽大的袖袍。
族叔买通商船侍从在检票口查验未化形妖修,碰上面不改色称妖族少主是她爱宠的口嗨王者小梨,蒙混过关。
内鬼侍从半夜突击检查单人船舱,演技派小梨一人撑起一台戏,多情女修风流夜生活的剧本吓跑了侍从、惊呆了伽野、迷惑了族叔。
族叔排除万难、精准推理,成功推测出伽野身在金鳞城,并抢先一步与金鳞城东道主拟凤道君商讨一出惊天密谋族叔自作聪明,知道夜晚时常隔墙有耳,特意选在太阳未落之际前来拜访。
可惜可叹,他又双叒叕遇见了不按常理出牌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思维逻辑与常人迥异到令人发指的神奇小梨。
连续四次,精准打击,不服不行。
连伽野这种不信天道命运论的人,都忍不住想阿梨是不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或者是他族叔命运般的添堵人。
好可怜的族叔,千挑万选选了个自以为绝对不会被人看到的时间点,他死也不知道令梨提议先来西苑,只是不想被宗门纪律堂以为她是个夜袭老爷爷的变态。
“阿梨,我的好阿梨。”
伽野越想越开心,越开心越幸灾乐祸,爪子扒着仓鼠小梨来回玩弄,像摆弄一只陀螺。
令梨好晕好晕好晕,眼冒金星。
好一只恩将仇报的坏猫,动口又动手。
仓鼠小梨被盘得眼晕脑晕,爪子在空中无力乱蹬,怎么逃也逃不过灵巧的猫爪,无数次被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