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久,急着寻城中铁匠再度淬炼一番,改天请师兄喝酒。”
赵师兄看了眼令梨手中破破烂烂的长剑,眼中同情之意更甚。
剑修最重要的便是一柄本命剑,不说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好歹也该剑身光洁明亮,怎么会有剑修带把破烂剑,还像哄孩子似的抚摸坑坑洼洼的边刃
令梨背着剑隐没在人群中,却没像她说的一样着急去找打铁铺。
她揣着几枚铜钱在凡俗集市上寻了个卖烧饼的小摊,坐在条凳上边和摊贩闲聊,边啃完了两个白糖馅的馅饼。
“这么说,那位仙子住进了缥缈楼”令梨捧着小摊贩白送的凉茶喝了一口,很感兴趣地问,“倒也是,凌云剑宗在缥缈楼注了资,内门弟子打尖住店都有折扣。”
“咱知道好些前辈喜欢咱家的烧饼,咱去缥缈楼送过好多次外卖。”小摊贩拎着茶壶又给令梨满上一碗,“咱爷爷是练气期修士能用手机天天替咱在网上接单,生意可好了。”
手机全名“上玄天道下落黄泉通识道法神器”,修士特供,引气入体阶段的小后辈尚且无法沟通天地灵气,等一跃进入练气期才能接触多姿多彩的网络生活。
凡人用不了手机,仍维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
令梨端着茶碗,夕阳下剃了青头皮的牧童挥舞柳枝驱赶牛群走过潮湿的泥土地,挑了两担胭脂水粉的货郎放下扁担竭力向路过的小娘子吆喝生意,卖烧饼的小摊贩收拾凳椅准备归家,几块没卖出去的冷了的烧饼是他今日的晚饭。
她将茶水一饮而尽,留下几枚铜板在桌上,负剑离去。
城中,缥缈楼。
“我知游此多灵仙,缥缈月中飞下天。”
赖兰黛望着窗沿边洒入的银白月光,不情不愿带外门弟子下山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些许。
“不过是个捉水鬼的任务,若不是瞧它学分给的多,谁稀罕。”赖兰黛轻哼一声。
凌云剑宗有严格的学分制度,修士们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闯过入门考核,等待他们的便是无止无尽的修学分。
听长老论道讲课、完成课后作业、训练场签到打卡、课外实践活动每年都有修不够学分的弟子在年末清算前破财找代练,否则人家新年大口吃肉喝酒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冷冷冰冰的小黑屋思过崖。
内门弟子不像外门弟子一样被诸多琐事缠身,他们有权利优先挑选学分多又轻松的任务,轻轻松松完成指标。
“可惜任务报告不能用电子版,必须手写,也不能请代笔。”赖兰黛挽起袖子,笔尖沾墨,“先把头等功劳分给我自己,劳累我下山看护一群外门弟子,第一等功自然是我的。”
至于是“看护”还是“干看着他们干活”,其中的区别就没必要写在报告上了。
“次等功,按道理要分给活儿干得最多的人。”赖兰黛笔下一顿,自语道,“我记得是个不起眼的女弟子,别人都在偷懒,就她傻傻干得最多,怎么,是想表现自己吗”
“也对,接任务的弟子肯定是为了学分而来,她那么卖力,铁定是缺学分缺得厉害,怕被丢进思过崖。”
赖兰黛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假如那个人正好缺头等功的学分,却发现赖兰黛给她记的次等功,保不齐要到稽查处闹事说赖兰黛抢功。
其他外门弟子和赖兰黛又没什么交情,外门帮外门,要是都跑出来作证,对赖兰黛确实算个麻烦。
“不如这样。”赖兰黛唇角翘起,“干脆给她记末等功,把次等功分给偷懒的那几个人,让他们白得一笔学分。得到手的好处谁都不会轻易吐出去,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会管别人公不公平缺了作证的人,事情就闹不起来了。”
一人吃亏,全体占便宜,多好。
赖兰黛三下五除二写完报告,她吹干纸上墨迹,拍照发给任务堂执事。
任务堂执事给所有内门弟子都设置了特别关心提示音,立马处理了赖兰黛提交的报告,替她加上了学分。
“怎么还差”赖兰黛算了算学分及格线,烦躁地抱怨宗门设置的学分要求太高。
能在年末清算前几个月完成学分任务的弟子寥寥无几,赖兰黛点进合格名单看了看,第一位果不其然是大师兄宿回云,四个月前便已达到指标。
紧挨着宿回云之后第二位修满年度学分的人是匿名上榜,名单上只有两个。
赖兰黛也看习惯了,年年都是如此,宿师兄与第三名之间必然插着两个“”,雷打不动。
一个大师兄,一个匿名弟子,次次早第三名四五个月登榜,看得其他弟子一阵麻木。
修满学分的弟子可就轻松了,不用被迫团建,无需再管实践任务,更不用泡在河水里一整天浑身湿透。
“同为两个字名字的弟子,人和人的命数就是不一样。”赖兰黛瞟了眼末等功栏里的“令梨”二字,“你得感谢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