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环视满堂宾客,目光在林重身上停顿两秒,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 林重如同一个局外人般,垂手而立,没有任何存在感。 “我的意见前面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新家主必须由全体苏家成员投票选出。” 老者再次迈步,走到宴会厅的正中间,声音铿锵有力:“我其实非常欣赏阿妙,苏家年轻一代里,能和她相比的没几个,但是,族训不可违,苏家传承数百年的规矩,岂能因一人而改变!”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当然知道老者是谁,正因如此,才感到十分荒唐。 作为隐世家族之首,苏家人丁众多,内部共分五房,家主一脉为三房,另外四房则为旁系支脉。 根据苏家族规,谁能成为家主,其所在的那一房便为主脉,支脉必须听从主脉号令,否则以叛族论处。 四十多年前,苏岳击败一众竞争者,成功上位。 而眼前这位名为苏塬的老者,就是苏岳曾经的对手之一。 苏塬当年在族内威望甚高,极得人心,若非最后关头犯了大错,恐怕现在掌控苏家的人就不是苏岳,而是他了。 对于以微弱差距输给苏岳的结果,苏塬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自己上了当。 正是基于以上原因,苏塬所率领的大房,自此便和苏岳的三房形同陌路,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主脉发布的各项命令和任务,苏塬要么置若罔闻,要么阳奉阴违,反正就从来没有好好的配合过。 苏岳对他彻底死心,将其逐出家族核心圈,眼不见为净。 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却突然现身,更口口声声,将族训和大局挂在嘴边,怎能不让人感到荒唐可笑? “大哥,阿妙就是全体家族成员投票选出的。” 苏岳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而且,你现在跟我谈规矩,不觉得太滑稽了吗?就凭你过去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过去是我做错了,所以我幡然醒悟,决定为家族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苏塬脸皮极厚,选择了避重就轻,旋即又话锋一转:“什么时候投的票?我怎么不知道?根据族规,没有大房参与的投票一律无效!” “半月前,我让啸天给你打过电话,可惜你不接。” 苏岳咳嗽两声,脸上浮现一丝不健康的潮红之色:“大哥,我不管你有什么谋划,趁早收手吧,没用的,只会让外人看苏家的笑话,而且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我也即将退休,昔日的恩怨,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让我放下?说的真轻巧啊。” 苏塬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终于撕过了,当然可以放下,而我这几十年的煎熬,你拿什么补偿?” 面对苏塬的质问,苏岳沉默不语。 “怎么?无话可说了?” 苏塬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谁当家主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能看到你死在我前面,我就心满意足” 他话音刚落,旁边陡然传来一声怒喝:“住口!” 这一声怒喝宛若炸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苏长空眉毛倒竖,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抬起右手,笔直指向苏塬:“保镖何在?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站在苏长空附近的苏临风、苏远图、苏娴等人同样怒形于色,纷纷神情不善地瞪着口吐恶言的苏塬。 数名隐藏在宴会厅角落的黑衣保镖快步而出,迅速朝苏塬以及他后面的那些男女逼近。 苏塬脸色微变,但马上恢复镇定。 他敢带人过来搅和苏家精心筹办的晚宴,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就在保镖们接近苏塬身前三米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骤然传入所有人耳朵:“无极门在此,谁敢造次!” 那几名保镖猛地停下脚步。 明明苏塬近在咫尺,他们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肩膀上仿佛承载着万斤重压,挺直的脊背慢慢弯曲,额头冷汗淋漓。 “哗啦啦!” 跟在苏塬后面的男女们如潮水般向两旁分开。 十几道穿着练功服的身影,缓缓走进宴会厅。 最前面是个体型瘦削、表情冷漠的老者,无法判断具体年龄,然而气息却犹如长江大河,汹涌鼓荡,令他看起来仿佛顶天立地。 老者身后,一群身材高大的青年分成两列,并肩而行,他们身上的气机虽然不如老者庞大浩瀚,但也如火如炉,旺盛无比。 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林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