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北域。
平日里的江流身穿素锦道袍,长发披散在脑后,并未扎髻束冠,在平日里自是飘逸似仙,尽显豪情。
可如今,素袍红染,长发沾血,闲逸不再,只余狼狈。
战况之紧之威,甚至连多施展一个自净咒的时间都没有。
江流只感觉自己四面八方,前后左右,都被天魔塞满,不管他打杀了多少,下一瞬间,便会有更多十倍的天魔补上。
杀是根本杀不完的
此刻的江流已经麻木,只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法宝拐杖,朴素无华的敲去,一击之上,贴着他最紧的数十天魔,都是血骨崩裂而亡。
并非是江流不会大范围的杀伤法术神通,只是哪怕是一击灭杀几万,几十万只天魔,和仅杀掉身周一圈,也无何区别,都是瞬间补足而已
而江流虽是元神真仙,但法力也是有限的,即便将他耗竭,可能也没法将这数不胜数的天魔杀光。
因此,他便紧记了唐缘的嘱托,大部分精力和法力都留着护持已身,不求有功,只求不死。
并能牵制那两头元神天魔便好。
一头蛇躯羊首的天魔想趁机偷袭,却被全神贯注的江流,一丈打到了它的七寸处,吓得它瞬间便后退了不知几万里。
那两头天魔看着江流一副马上便要耗尽法力的样子,俱是不舍这个难得的猎物,驱赶着天魔,前赴后继的扑去,都打算吞掉这位人族元神,再攻进元淼大世界。
虚空南域。
孟堂真君的处境就更是危险了,其修为本就最低,不过是刚刚度过肉身之衰,而且出身小界,无论是神通道法,还是护身法宝,都显得很是贫寒。
哪怕他面对的天魔众,亦是最弱的一批,此刻也已经险象环生,法力近乎一亏,随时都会被天魔湮灭了。
孟堂主修的是剑道,此刻面对群魔来攻,他亦是勉强分化剑光,数十万道剑光,有如游龙,缥缈写意,每一道剑光闪过,便有一朵血色之花绽放。
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孟堂挥出的剑光,已显虚浮,甚至斩在那些阴神,阳神级数的天魔身上,都不能一击毙命。
而这还是那两头元神天魔尚未出手的结果,从孟堂手中逃脱,自南域进入元淼大世界的天魔,亦是最多。
元淼大世界内。
天下修士都在抬头看着那肉眼可见的天魔,或惧或怕,或是胆气无双,拔剑相向。
无论他们做没做好准备,这场灾劫都已经来了
药王宗的小道士,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师傅,问道“师傅,如今那位可是在天上呢,我一会儿还要怎么投奔”
老道士给了他脑门一击,没好气道“一会儿跟紧你师傅我,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元神之下我无敌”
小道士一时之间也被老道士的豪气所震,但还是本能的问道“那元神之上呢”
老道士瞥了他一眼,哼声道“那你我就各奔东西,有缘再见吧”
终于,如潮水一般的天魔,浩浩荡荡的冲进了元淼大世界,南域终是失守
刘雯高举长剑,毫不淑女的嘶吼道“除魔卫道,护我山门,就在今日,诸位弟子,且随我除魔”
有人响应,有人怯缩,但终究是响应的人更多。
无数遁光亮起,不仅是五方山,整个元淼大世界的无数修士,都不由自主的奔向半空,欲将天魔拦截在外。
哪怕身处虚空,唐缘的大半精力实则仍在元淼大世界内,毕竟那位正主天魔王以及陷入道心之衰的五道观祖师仍未现身。
看到甫一交汇,便如雨落的人族修士,唐缘也是不由感慨。
血气之勇,血溅五步,胸有大义,九死不悔
人族在面对家国之难,种族之危时,总会爆发出一些寻常时刻,难以一见的勇气与奇迹
“是时候了”
唐缘转身看向了那三头天魔,太古雷神的双眸无情,漠然如神,让那三头已经和唐缘缠斗许久,自觉已能战而胜之的天魔,俱是心中一寒。
可还未等它们想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唐缘已经动了
六柄幻化的法器消散,一道凌厉剑光冲霄而起,剑光所及之处,无数天魔被一分为二。
两仪剑被雷光包裹,很快就变幻的如山峦一般巨大。
唐缘六臂齐握,自上向下,挥出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一剑。
泛着朦胧紫意的剑光如山海般厚重,又如游鱼一样,灵动无比。
修剑之人,能从这一剑中看到无数上层剑法,炼雷之修,却从这一剑中品到万千雷法。
唐缘用无上剑法,挥出了掌握五雷这道天罡大神通
两道最擅杀伐的手段组合在一起,其效果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势不可挡,摧枯拉朽
剑光率先斩到了犬首天魔身上,毫不费力地穿透而过,速度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