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证豫章城池安稳?” “将军,只要豫章安稳,无论是朝廷,还是大宣甚或大宁都会感念将军恩情的。” 杜衡愕然,妻子的这番话倒是点醒了他,对啊,豫章只要安稳,即便是强势如余赓,坚韧如于庆武也不会轻易动手,只要他们不敢自己便还有机会,换句话来说豫章就是自己谈判的资本。 见杜衡沉思,杜夫人轻声收拾着桌案,而后轻轻掩门退出,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再加上之前二郎的话想必夫君也会做出最为稳妥的打算。 杜夫人也深感无奈,她本不愿离开成都,奈何已嫁做人妇只能随杜衡走了,本以为这一生不会再有机会回去了,谁曾想两年前大宣柴桑侯霍幼疾派人送来一封信,是大宣皇后的亲笔信,信中言及母亲的思念之情,文中未有指派,但意图很明显,那封信以后大宣明鉴司的人就和自己保持了联络,平日里也只是日常往来,毫不为难她。 直到近日,长沙公主的一封信让她忙碌了起来,长沙公主的身份特殊,既是现在大宣国安院的东院首领,又是楚郡侯霍幼疾夫人,她的书信几乎等同于大宣朝廷的意思。 长沙公主希望她劝阻杜衡坚守豫章,希望让豫章城免遭生灵涂炭,说心里话她也不愿豫章经受战乱之苦,但夫君与大宣的心结不是那么轻易打开的,如今该做的都做的,只能尽人事了。 杜衡在房中待至深夜,他睡不下,他想知道豫章如今真实的局面是什么,他确实犹豫了,弟弟的话,还有夫人的话都走进了他的心里。 没过多久,四弟轻轻叩门,说道:“大兄,探马军司的人回来了,您睡下了吗?” 杜衡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今夜是你值守?你嫂子呢?” “嫂子已经回府了,她不放心你就让我回来了。”杜衡的四弟杜俊恭敬的说道。 杜衡兄弟四人,他为长,二郎杜预好书文,自幼便游历山川;三郎杜信喜军事政务,能力不俗,现在已身为将军,为向塘大营主将;四郎杜俊自幼在军中长大,对政事无感,但军事才能上不弱自己,只是太年轻,才过十六岁,只要好好培养,未来必是杜氏复兴的一大支柱。 “嗯,那你带探马进来吧。” 探马的回复让杜衡一阵心悸,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袁州反复争夺不过是胜败之事,现在的情报看来不是这样的,向氏兄弟的暴行已经藏不住了,袁州的百姓不会原谅他们的,当然,宣军更不会放过他们。 而且棠远在临川与宣军遭遇,迟迟不能前进,这不对,既然邓昂的大军已经过了袁州城,那么临川的宣军没有必要再苦战了,这里面有猫腻。 同时婺州宁军的意向倒是很明确,就是要拿下饶州,于庆武对饶州可是熟悉的很,当年萧彧还坐镇江右的时候于庆武就是出镇饶、抚两州军务的人,这饶州陷落不过是时间问题,只不过饶州若失,豫章的危机就更重了。 见杜衡沉默不语,杜俊小声唤道:“大兄,要不要将三哥向塘大营的兵马调回来?” 杜俊的发问将杜衡从沉思中拽了出来,有些犹豫的说道:“你三哥在向塘驻守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他不能动。” “饶州失守,咱们豫章的兵力和宁军纠缠,若是宣军来攻,我们将腹背受敌啊!”杜俊急迫道。 杜衡挥手让探马下去,而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四郎,你去家里把你二哥叫过来,要谨慎隐秘!” “大兄,这是为何?”杜俊不解的问道。 杜衡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得为咱们杜氏和这十万大军打算了,你记住不管我怎么选择,都是为了咱们家还有这些兄弟们好!” 杜俊没明白,但是杜衡的脸色不容他再质疑,只能匆匆离开,一路上他都在想,二哥不是今日才被大兄禁足在家中,这会儿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