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夫妇这是在作死,皓月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胡来的。”萧彧坐在金陵城吴王宫的正殿上说着。 张瑾捋着胡须说道:“殿下说的是,雍王这么做天下谁人敢与他为盟,怕是不久就会成了孤家寡人了,可惜,可惜啊!” “堂堂坐镇一方的王爷不关注怎么北伐,天天琢磨着男女小事,还敢打压这些世家豪门,连他的亲兄长都不认可,覆灭之日不远了。”应宗岳一脸的鄙夷说道。 萧彧对二人的话语懒得搭理,而是看向目光一向独特的端木阳,只见他神色严肃的沉思,“端木,你怎么看?” 端木阳听到萧彧在唤他,缓缓说道:“殿下,之前大婚的时候下官奉命与雍王详谈过一次,而且据我观察在西府官吏和将领中雍王的威信很高,在民间的声誉也很好,如今新政实施也许在西府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 “端木的意思是新政推进是必然的?”萧彧并不赞同端木阳的判断。 “下官并无此意,雍王只是在西府推行新政,是因为他在西府的威严和强力的手段,新政在西府行得通,暂时还不会影响到我们。”端木阳解释道。 “暂时?端木不要揣着话不说。”萧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端木阳站起身来先向萧彧施礼,而后转身向众人拱手道:“殿下,各位,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让大家觉得不适,甚至可能让人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但我还是想说。” “不要有忌讳,直接说,咱们这也是在论!”萧彧保证道。 “殿下,现如今看起来西府的新政离经叛道,但是这不是突发奇想的,而是有前兆,先说取士一道,九品制让天下的官员将领大多出自于世家豪门,这是毋庸置疑的,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是经历过被世家豪门欺负的,再看西府的体系,大多的官吏将领是出自寒门的,雍王一方面打压世家,一方提高寒门,在打压世家的过程中又迎娶了顾氏女为王妃,这让世家中也出现了分歧,旁系子弟对直系子弟的不满越来越强烈,这也就是为什么西府治下不断打压世家,但却没有多少世家选择离开。” 端木阳的话说了一半,观察了众人的反应,而后又看向萧彧,只见萧彧在思考,而后接着说道:“世家中的旁系子弟出头不必寒门容易多少,西府的选士分为两种,一种考试,从小培养,以考试为准则,这样地方世家就无法插手,而旁系子弟为了出头也会选择在考试中一展风采;二是推举制,看似与旧制相同,其实不然,西府现行的推举制是基于大家相互牵制下共同推举,避免了一言堂的情况,不管是尚书台还是大都督府甚或是中堂都不重要,关键就是这个民情院,看似鸡肋般的设置,其实在整个西府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多少朝代更迭都是因为百姓不满而造成的,雍王民情院的设立很好的放开也限制了百姓的思想,最终的结果就是雍王会越来越受拥戴。” “鱼水军民?”甘铭脱口而出。 众人被甘铭的四个字提醒了,萧彧拍案而起说道:“端木你分析的对,不出两年,甚至一年后西府的实力会突然暴增,这样取士制度让官吏和军中都会出现不断的良性竞争,在潜移默化中逐步增强西府的统治,着实可怕!” 端木阳的言词走进了大家的心中,连一直鄙视的张瑾和应宗岳的神色不断变换,蒙琰的心思的太可怕了,长期以往下去优势会展现无遗,不管别的,就是北府这边的寒门子弟也会心有向往,到时候北府不一样要走回世家控制朝政的老路吗? 而长孙紫阳、陈卓和卓鼎风的表情显得很是紧张,他们是北府中现存比较完整的三大世家,至于顾曲风一向是跟他们走不到一起,不管承认与否,端木阳说的都没有错,上千年来寒门只能作为世家的附庸存在,而世家中的旁系子弟说起来更像是高级仆役为直系为服务。 他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肯定忍受不了让旁系子弟和寒门爬到他们的头上,但蒙琰的新政已经引发大家的思考,人一旦开始思考,层出不穷的想法就来了,作为世家子弟他们没有信心能够再次掌握人心,不管今天萧彧的抉择是什么,这种思潮必须要向家中说清楚,不然下一个覆灭的就是他们,也许结局比顾氏还要凄惨。 大殿中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萧彧的危机感越来越强,阴沉着脸说道:“大家都回去想一想吧,若是真如端木所说我们北府该怎么办?” 看着众人缓缓退下,萧彧突然叫道:“端木阳、甘铭、于庆武和滕寒留下。” 萧彧慢慢的从桌案后走出来,走进四龙阶后直接席地而坐,并且招呼四人坐过来,从未有过的严肃说道:“滕寒、庆武你们是出自西府的,你们怎么看?” 滕寒和于庆武四目相对,有些为难,本来在北府中身份就尴尬,平日谈论西府的时候尽可能的闭嘴不说话,现在萧彧问起来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不必有顾虑,尽管说来,这关系到北府的将来。”萧彧宽慰道。 “殿下,雍王做事一向喜欢利用人心,他擅使阳谋,对军中和政务的控制看似随心所欲,其实谁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当日宝庆整军的时候说是我们主动出来,不如说是被雍王的拥趸赶了出来。”于庆武尽可能的保持着中立态度评价。 “你呢?滕寒?”萧彧颇有耐心。 “殿下,雍王麾下从启用卓白陵以后,其实好多世家的旁系子弟就有了异动,只是碍于家族的控制不敢,当日我还在军中的时候就与零陵第一世家杜氏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