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是有效的,没人再打电话过来。
课间空档,许知意抓紧时间按照合租广告上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找过去,可惜房间都是一登出来就一抢而光。
一无所获。
倒是远在美国的裴长律打过来,问她这次回澳洲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暂时还没有,”许知意说,“不过没关系,应该能找到。”
裴长律挂了电话,二话不说,转了一笔钱过来。
没地方住,就先去住酒店,别流落街头。
许知意哭笑不得,把钱又给他转回去了。
哪就流落街头了不至于。我还有钱。
她顺手打开银行a看了一眼余额。
钱是她从大学到毕业工作到现在,这些年一点点攒下来的,没有家里托底,这是她应付一切意外的唯一的安全网。
要交学费,还要付生活费,无论如何,必须能省则省。
裴长律无奈,那好。别硬撑。
许知意回了他一个“好”,看着手机,停了好半天,才又打了一句话。
寒商最近还在德国吗
当初寒商走后,一口气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是许知意知道,他和裴长律一直都有联系。
许知意的手指悬停在“发送”上,深吸一口气,才点下去。
裴长律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他当然在德国啊。昨天还在跟我说,那边最近天气不怎么样。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许知意没事。
果然,那人并不是寒商。是她想太多。
一直到下午下课,房子的事都没搞定,可是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姐夫睡沙发了。
下课后,有人等在教室门口,是上学期一起结过组的男生,叫乐燃。
乐燃和许知意同专业,不过和许知意不同,以前读的专业是美术,人也一望而知就是美术生。
他假期回了次国,头发新漂过,浅灰中透着蓝调,皮肤白到毫无瑕疵,人清澈得像冰泉水,今天穿着条造型奇怪,布料搭来搭去,分不清腿在哪里的黑裤子,招摇无比地倚在门口。
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乐燃扬手跟许知意打了个招呼。
“听夏苡安说,你还没找到地方住你记得上学期一起上课那个杰瑞么,他有个远房表哥,有房间能分租出来,说可以介绍同学过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杰瑞的表哥,那不就是能揍扁汤姆的那只大耗子么
乐燃补充“地址我也拿到了,要的话,我陪你一起过去。”
竟然有这种好事,许知意马上答“当然好啊。”
两人一起去乘火车,看地址,杰瑞表哥的房子就在许知意原本租的公寓附近。
“林荫大道33号。”乐燃嘀咕,“竟然有路名就叫林荫大道。”
林荫大道路如其名,两边都是不知多少年的参天大树,树荫浓密,遮着一排排老房子。
许知意遥遥地就看见三十三号了。
这房子也像古董一样,倒不像附近其他房子那么窄,占地不小,上下两层,通体深红色的砖,前廊装饰着拱形的木制饰板。
从前用的砖和现在很不一样,一块块光滑厚重,这座房子如同一个敦实的碉堡,估计就算丧尸爆发,都能扛得住。
房子的门窗上嵌着老式的彩色花玻璃,门大开着,有工人正在进进出出。
“据说正在收拾房子,我们自己进去看就行了。”
乐燃带头进去,东张西望。
房子里一片热火朝天,有人在做卫生,还有工人正在清理地板,在上面铺上一层新地毯。
许知意纳闷“这是正在装修吗那什么时候能住”
乐燃也很纳闷“说是今天就能搬进来啊”
房子里的装修也是悉市百年老房子的调调。
采光不足,昏昏暗暗的,走廊上一排高高的细长的彩色窗格下,装饰着拳头大的浮雕小天使,用没有瞳孔的白眼珠死盯着路过的人。
起居室里有带烟道的老式壁炉,烟道狭窄,圣诞老人大概得是液态才能爬得进来,壁炉的黑铁铸件上蒙着一层厚灰,清洁工在努力擦洗上面的雕花纹路。
乐燃东张西望,“有情调适合拍鬼片。”
许知意“我觉得还不错。”
总比睡她姐家的沙发强多了。
客厅里也有沙发,卧室放着简单的床铺和桌椅,明显都是新买的,床垫上的塑料膜都还没撕。
房东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面都不肯露,许知意问乐燃“要出租的是哪间房啊”
乐燃答“我也不知道。杰瑞给我房东微信号了,不然你直接加他问问。”
房东微信的头像乌漆嘛黑,没头没脸,像个鬼影子。
许知意在验证栏里写我是杰瑞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