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失落而惨淡的模样,让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训斥后的小狗。 流浪者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掌托着下颌看了人好一会,终于是没有忍住无声叹了口气,眉头皱着,这么麻烦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流浪者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坐下。” 纲吉听见,浑身一激灵连忙听从指令坐在沙发上,浑身僵硬无比,腰杆挺的笔直,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一副怯弱害怕的样子。 害怕? 流浪者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脾气不算好,再加上实力很强,有人因此而畏惧他是非常正常,甚至发生过特意找出自己的行动路线特意只为特意避开他的事情。 但这家伙,为什么一面露出害怕的神色,大晚上瑟瑟发抖顶着凄惨的月光过来找他? 受虐狂吗? 流浪者平淡开口:“你叫什么。” 纲吉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向少年,又连忙扭过头低下,死死盯着自己搭在膝盖的双手,好似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一样的认真,就是不看流浪者,嘴里的声音黏糊不清的吐出一个名字: “沢田纲吉。” 流浪者点点头,随口问道:“沢田纲吉...你就这么害怕我?” 这句话很平淡,听不出是否有生气的含义在里面,沢田纲吉还是身体猛得一颤,连忙摇摇头。 可眼睛依旧垂着,没有去跟流浪者对视的意图。 这不是害怕是什么? 流浪者抬手,半掐着沢田纲吉的下颌,强硬的将人的脑袋扭过来。 比常人更软的脸颊肉,手感颇好,流浪者的手指划着圈揉搓了两下。 纲吉眼中的无措和不安,已经那一刻的惊愕没有丝毫掩饰的呈现在眼睛中。 以及这双眼睛内无时无刻存在的温和柔顺。 怪不得会被欺负的理由再加一个—— 心地凶狠的人看见这双眼睛大概会无地自容,产生自卑吧。 纲吉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感受不到流浪者身上丝毫恶意,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对方只是想这么做。 “那个...”纲吉语气生硬,略带无措的开口。 流浪者:“要跟人说话,就要直视对方的眼睛。” 纲吉点点头。 流浪者:“害怕我?”脸上带着装出的恶意微笑。 纲吉刚刚在流浪者平淡的声音下还瑟瑟发抖,此刻看见流浪者那张俊美脸孔上呈现的恶意却是愣了一下,发抖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不怕。” 流浪者心想:这句话是真的。 流浪者继续问:“为什么大半夜过来。” 纲吉:“谢谢你救了我,还有你可能受伤了,我给你带了点药,你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 这句话也是真的。 流浪者喉间哼了一声,带着嘲讽:“明明连条狗都能欺负你,居然也敢在半夜出门,看来你身子比想象的要结实,这么能抗揍。” 说着,放开了钳制对方脸颊的手,拎着纲吉给自己带过来的药品放在对方怀里。 纲吉的失落瞬间被迷茫充斥。 流浪者:“我没挨过打,也没有体会过半夜一个人偷摸上药的经历,这个经历还是你自己尝试就好。” 纲吉手里抓紧了药,眼睛似乎隐隐有些发亮,他这次没有因为流浪者的嘲讽而心情失落,反而因为对方话语里隐约的关心而露出浅笑。 流浪者“啧”了一声:“与其看着我傻笑,还不如快点给你自己上药,难道你脑子都被狗叼走了吗?” 纲吉忙不迭点头,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的缘故,脱下自己外套的动作扭捏而缓慢。 流浪者看不下去,按照他的速度,等到天亮说不定都得耗在他这。 他侧过身,一手将对方的半袖拉到胸部处,下午纲吉被推搡时狰狞忍痛的脸他还记得,不知道谁干的,下手着实狠。 纲吉的皮肤透露着苍白,腹部的青紫哪怕屋内只有月光充当照明源,也能看出其恐怖。 流浪者嘴里嘟囔:“也亏你能忍着不叫。” 他随手拿出一个药瓶,纲吉带过来的应该都是伤药一类的,他看不懂名字也能闻出药瓶里面隐约透露出来的清凉味道。 手指尖沾了些黏腻的药膏,指腹轻柔的抹在腹部青紫上,时不时看一眼纲吉抓着自己的衣服的手是否颤抖,以此判断对方有没有因为他的手法而钝痛。 等到最后上药完,流浪者觉得去打一架都比这来的轻松。 他随手将药膏扔在了纲吉怀里,自己向后一靠,并不柔软的沙发也能带来些许轻松。 “谢谢...”纲吉笑着道。 他以前也经常被打,莫名其妙的上学路上,莫名其妙的理由,他只能默默承受,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回家后待在自己房间一边流着泪心中想:为什么是我?一边给自己上药,但天生毛毛糙糙的他,上药也不得要领,总是戳着自己龇牙咧嘴。 但刚刚他居然少有的没有感受到钝痛,只能感受到冰凉的药膏抹在腹部传来的一阵清凉触感,舒适而令人安心。 这脸孔俊美的少年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凑得很近的距离下,他似乎看见对方眼尾的红色。 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让人有些惊心动魄。 流浪者皱眉:“在这种事情上谢我...你还是想想能不被欺负,还是说这么久了你都习惯做个沙包了,这么疼都不喊痛,你的抗揍能力确实够资格当个沙包。” 纲吉听见,似乎想到了过往的没有理由的挨打,整个人蔫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绕在一起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废物。 这么弱就该在别人的庇护下而活。 流浪者撇了一眼对方给自己带过来的袋子,里面除了伤药,还有一个食盒,里面隐约传出梅子的酸味。 饭团吗? 他将食盒放进纲吉的怀里:“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