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少爷满脸怒容,石头也跟着闷闷不乐,“你就快回京了,林老爷也叫我们把台州和扬州的烤串铺子继续开。”
才短短相聚俩月,这就又要分开,石头有些惆怅。
“什么怎么想的?”江叙平明知故问。
石头抽了抽鼻子,“巧儿姑娘啊,按我说,您要是真对人家放不下,那就想个办法来,巧儿姑娘也马上十七了,我瞧她娘的意思,对高大人满意的不行。”
“您马上就要回京,别等你想明白,再回江南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什么孩子都有了!”
“怎么就连孩子都有了!”
江叙平怒气上脸,“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对林巧儿有意思,要娶她了!你是不是闲的看你家少爷我不够闹心,赶上着给我上眼药!”
一眨眼石头被骂了狗血喷头,他撇了撇嘴憋屈道:“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想娶巧姑娘儿做个小,你自己嘴硬,就知道骂我出气!”
“等人家高大人把巧儿姑娘娶回家门,有你后悔的时候。”
江叙平本来就闹心的跟心里猫抓似的,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想点燃了的炮仗,他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石头!”
“是不是有日子没收拾你,你皮痒了!”
石头见事不好,撒腿就跑,速度快的江叙平追都追不上。
这时候林之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叙平。”
江叙平回过头,脸色难看尴尬,“之绪,我刚刚……我不是有意针对复生,你过后跟他说一下。”
“我知道。”林之绪走了过来,手里拎了半壶酒,自己喝了一口递给了江叙平。
“巧儿的婚事,她娘挺看好的,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他问的严肃,也是第一次主动问,江叙平心里清楚,若是这次再拿不能娶林巧儿当正妻来糊弄,他跟林巧儿这辈子就没可能了。
沉静了好半晌。
江叙平猛灌了一口酒,问了句不相干的,“你跟姜黎……你们一开始也不认识,怎地到后来感情那么好?”
男人三妻四妾,在江叙平生来的时候,身边的环境就是这样,他爹不光先后有两个正妻,小妾通房更是数不清,江家广而大的后院,几乎住满了他爹江穆的女人。
此前,他也一直幻想着,即便他喜爱林巧儿。
自己也会有个名门出身的正妻,即便不认识,成亲以后也会相互助益,不说恩爱非常,也会相敬如宾地走完一辈子。
但林巧儿的那句不要再喜欢他,着实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焦躁的火,让他这段日子都食不下咽。
江叙平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之绪,想要在他那张淡漠的脸上找到答案。
“我与姜黎,跟这世间的男女都不一样。”安静了一会,林之绪说:“你也知道,我那时眼盲,被林氏夫妻欺压的不像话。”
“是姜黎,她一点点拾起我对生活的信心。”
林之绪想起认识躺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勾唇淡淡地笑了,“那时候,我知道她想走,想要远走高飞,按说以她的本事,不管到哪里都会活的很好。”
“她想离开?”江叙平微微有些吃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姜黎不是被她娘家强嫁过来的吗?”
“礼教那些东西何时能困得住她。”
“眼睛没恢复的时候,我整日担心她会走,也想尽办法留她在身边。”林之绪哂笑了下,“不瞒你说,当初我还装可怜,用我这幅皮相迷惑她,叫她心软。”
头次听林之绪的情路。
江叙平吃惊的都乐了,“从来都只有女人扮柔弱留住男人,你这个样子跟我爹争宠的小妾有什么分别。”
林之绪也笑了,又是一大口酒灌下去,“你这般说,倒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情爱不就是独占,有了她一个人,便是旁的女子在漂亮温柔,在我眼里也如敝履没什么分别,便是这世人辱我、算计我,只要有她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只是叙平,我知你心中所想,也知道你的抱负。”
“巧儿哪怕是普通女子,我都会劝一劝你,不要日后后悔,但她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样的一个傻姑娘,怎当得起官宦的当家主母。”
江叙平心中所想被一针见血挑破。
他神情萎顿了下来,“那你也不愿意她给我做小?”
林之绪摇头,“不行,大户人家内宅最是脏污,她那样的性子,即便有你护着,以你对她的喜爱,你来日的正妻必然容不下她。”
“林巧儿虽然是我厌恶的林家之后,但她却是林家,对我唯一温暖之人,我不太愿意她最后过的不好。”
壶中酒见底,江叙平神色黯然,把酒壶塞到林之绪手中,怅然地说:“你这般说我明白了。”
“世事漫随流水。”
“一切浮生如梦。”
江叙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