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老爷,哪个不是家中有妻,风月场上大人可不用这么拘着,奴自当伺候好了您。”那女人出身扬州瘦马,干的就是伺候人的勾当,不依不饶往林之绪身上靠。
这女人心里想的美,她看出来眼前这年轻人,显然是第一次到风月场上来,她若能借此机会迷惑住他,替自己赎身,虽不是大富大贵。
但总比伺候那些有权有势的糟老头子强。
况且面前这官还如此俊俏,叫她看上一眼就心驰荡漾。
她盘算的明白。
却不知背后站着的人家正妻,想把她头盖骨给掀了。
曾道安远远地看了一眼林之绪的囧相,刚要笑,又瞅见女煞星姜黎也来了,立刻心上一惊赶紧偏过头去装作自己没看见。
江叙平倒是对此接受良好,他举着酒杯,踱步到他们这桌,风流笑道:“我这位兄弟虽然官不大,但家中确有悍妻,是动不动就断人手脚的那种,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些,若不然晚上金陵知府夫人,带人把从睡梦中弄死了那可划不来!”
说着还朝姜黎眨了眨眼睛。
姜黎一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死女人,还不赶紧离她男人远点。
那女人果不其然,听了江叙平这样说,撒丫子溜的比谁都快。
“才来的可是金陵知府,林之绪林大人?”
此时一道男声从主位上传来。
林之绪他们寻声望去,顿时就变了脸色,就见主位上一男子面容英挺剑眉星目,气度雍容超然,年纪约莫三十六七。
而在他身旁搂着舞伎喝的面颊驼红的不是别人。
正是本应该关在大牢里的常明辉。
林之绪竖眉盯了江叙平一眼。
江叙平面容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常明辉是楚王内弟,他身旁主位上的男人是谁,不言而喻。
林之绪摁下心中气闷,面上不显,起身行礼,“下官金陵知府林之绪,见过楚王殿下!”
“林大人初到金陵就力挽狂澜,挽危局于水火,本王来的一路上已经听了不少百姓夸赞林大人的话!”楚王端起酒杯,姿态睥睨,“若朝中官员都如林大人这般,体恤百姓,我大宴江山何愁清河海晏!”
“这杯酒,本王替受灾的两县百姓敬林大人一杯!”
“护佑治下百姓,乃本官分内!”
林之绪酒杯隔空举起,“楚王殿下言重了。”
楚王谢安与林之绪好一顿官场寒暄之后。
林之绪看了眼已然酒醉的常明辉,又看向曾道安,曾道安与他目光对上一瞬,很快闪躲过去。
同时,姜黎站在后方,正好视线与楚王做的极近的白亭云对上。
这太监显然是特地打扮过,头发一丝不苟地用一根簪子高高固定在发顶,竹节暗纹月白色的袍子,趁得他飘逸除尘与周围荼蘼光景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眼睛收回之后,仍旧盯着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如果姜黎没看错,太监今晚脸上应当是涂了胭脂。
江叙平来人送信,只叫了林之绪,姜黎虽不清楚,楚王有没有请汪曾宪,但看今晚的架势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陛下推行退耕养珠已有半年多,现在天灾、饥荒均已解决,不知林大人对国策有何打算?”
此时场上另一人开口说话。
正是前些日子,在白亭云寿宴上与林之绪不欢而散的苏靖。
浙江巡抚什么时候能管得了金陵的事。
林之绪挑眉看了他一眼。
江叙平立刻在他耳边低声道:“苏靖升任两江按察使,上谕正在路上,说是这两天就会到。”
从落座到现在,曾道安一个眼神未曾跟林之绪交流过。
仿佛初到金陵那晚的彻夜长谈不存在。
“又是退耕养珠。早知道弄出这么多事,穷死我都不养……”
姜黎在后面小声嘟囔。
形势多变,朝中派下来什么人,骑到金陵衙门的脖颈上,根本不是林之绪一个小小知府能够掌控。
他目光淡淡瞥过楚王谢安,声调没有任何情绪地道:“赈灾粮暂时得以解决,下半年老百姓的生计仍没着落,退耕养珠的事,下官还未来得及想。”
“没来得及?”
林之绪语气不善。
苏靖眉头皱的能夹起苍蝇,“国策!退耕养珠是陛下推行的国策,林大人你难道不知国策为何意?”
林之绪一身反骨此时已然沸反盈天,他眼中厌恶毫不掩饰,“不知道,苏大人博文善变,不知能否为下官解释一二?”
金陵知府,这已经是在公然跟两江巡抚唱反调了。
“林大人!”苏靖心头压了又压,还是控制不住怒气,“亏你枉为当朝六元,你竟然告诉本官,不知国策为何?简直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