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瘪瘪嘴翻了个白眼,有点后悔,当初为啥要把这阴阳人救下。
林之绪继续道:“而且,他好像底蕴颇深,他出身何处虽然朝中甚少提及,但从江南这么多豪族都来祝寿,就能看出这个白亭云恐怕要比王挺棘手的多。”
不多时,寿宴主人公白亭云现身,他仍旧一身白,月白如华的缂丝外衫,上秀金线卷云纹,头发高高竖起,只用一根白玉簪固定。
狭长的脸庞,仿佛是染了脂粉,并不像平日里那么妖道,倒有几分世家贵公子的风范,就是那一双含情丹凤眼,阴柔流转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他举着酒杯敷衍似的说了两句。
距离太远姜黎没太看清楚,只是白亭云在祝酒词说完之后,扫视了院中一圈,面露几分失落她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清河渔阳两县的事情在先,林之绪的大名在江南无人不知,臭名远播,他们这桌几个官员吃了没几杯酒,跟林之绪半句话都没说,转头就去了别桌。
高管云集的地方,历来就是名利场,满桌珍馐美味无人尝,黄汤伴随阿谀奉承下肚,为的全是日后升官发财的前程。
林之绪在百忙中来了织造局,自然也不是为了向白亭云贺寿的,要不也不会只在点心铺装二斤寒酸的绿豆糕拎着进门。
他把怀中书信拿给向渊。
不多时向渊回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林之绪道:“娘子,你慢慢吃,我有事一会回来!”
姜黎自打穿越过来后,这还是好吃的最多的一顿,桌上其他人都走了,她索性端过来佛跳墙,放在自己很少吃,这会只顾着品尝美味,听了林之绪的话,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林之绪转身的功夫,桌面上一旁无人碰过的水晶银丝燕窝不见了踪影。
非是姜黎没见过好东西,嘴馋贪吃,而是古时候的膳食真的太有讲究了,想着家里宝财还卧床,她忍不住想给宝财带回一些去。
满桌饭菜,她连吃带拿,不一会就没剩下什么。
肚子吃饱了,林之绪不在身边,姜黎无聊撑着下巴瞅着推杯换盏的达官贵人,忽地几道扎眼的黄毛闯进视线。
“外国人?”
姜黎吃惊诧异,起身跟在织造局侍从身后,几步越上房梁跟了上去。
织造局偏厅,江南官员送来的值钱东西还未收进库房,全堆在那,满屋子金银玉器晃的几个老外垂涎欲滴。
姜黎趴在梁上看的分明。
白亭云摆手后,几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格式丝绸,白亭云虽然不会英文,但翻译的话,姜黎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这是在定下今年的丝绸交易。
金陵织造局要往南洋销售二十万匹丝绸,瓷器十万件。
那些外国人中,不止金发碧眼的老毛子,还有几个皮肤暗黑的东南亚人,他们商量着二十万匹的数量太少了,他们可以预付三分之一的定金,希望数量可以增加到八十万匹丝绸,五十万件瓷器。
姜黎飞速算了下,若是满足几个外国人口中的需求,织造局要出一百多万匹,八十万只是最低数额。
接下来更让姜黎惊讶的是。
近近二十万匹丝绸的定金,就足有一百万两。
三分之一一百万两,全部下来就是三百万两。
如此挣钱的买卖,怪不得江南官员把白亭云高高捧着,无人敢惹,这简直就是现世大财务闪光的金娃娃。
姜黎蹲在房梁上快听了一半。
就听几个洋人叽叽咕咕,翻译对白亭云道:“白公公,他们还想问,大宴的女人是什么价钱,若是织造局能提供,他们愿意每个十六岁以下的女人,出价一百两。”
白亭云的脸刷地一下冷了下来,眉目寒蝉的吓人,丹凤眼瞪的几个洋人顿时大气不敢喘。
末了他扯出个极为冷淡的笑,“你告诉他们,我大宴朝,什么都卖,就是不卖人,尤其是女人,丝绸他们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现在就滚!”
翻译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就听白亭云又道:“不要以为,杂家不知道,你在背后搞弄些什么,带他们逛青楼找妓子,那是你自己的事,若是让杂家知道,有一个女人因为洋人失踪,杂家就活剥了你的皮!”
翻译重重打了个哆嗦,把白亭云的话修饰了一遍说给了洋人听。
买不到大宴的女人,洋人们失望离开。
白亭云周身气压极低站在方中,手中茶碗被捏的咯吱作响,他眉目狠厉一瞪,倏地一下茶碗直直向上抛去,直接砸中姜黎的位置。
“看够了吗你!”
姜黎翻身从屋檐外跃进窗子,踢开脚边瓷片,走到墙根拿起一匹金玉马,“你这值钱的东西可真多,这一屋子的金银玉器,能换三十万石粮食不?”
白亭云丹凤眼冷道,“怎么,还想像抢了江家似的,也来抢了我的